:“这话说的菩萨爷心理糊里糊涂,潘兄弟你觉得哪种可能大?”
潘乐道:“官军大伤元气,依小弟看八成是长孙稚的反间计。”
潘乐历来足智多谋,听他一番阐述,众人为葛荣、杨钧这对生死兄弟混到互相残杀的地步,不禁扼腕叹息,真可谓:
兄弟相煎何太急?是非只等防夜袭。
难忘当初结义早,谁知反目也可期。
午夜时分,河间府城门死寂一般,灯火熄灭,漆黑一片,映着一抹月色,众多喽啰兵身怀利刃,悄悄登临城上,静静坐在城垛口下面,等候夜袭的官军。
城南两侧不远的杂草之中,也有不少起义军的喽啰兵,口中叼着一片树叶,衔枚轻进,静悄悄的在杂草堆里埋伏下来。
葛荣、潘乐、高欢、娄昭、尉景等人一齐登临城头,韩轨、曲珍、等人分别带领步兵埋伏草丛,任延敬、蔡俊率一队骑兵集合在城门洞下,只等城门一开,一齐杀出。
二更天过后,夜晚杀气骤增,起义军众弟兄愈加谨慎。三更天、四更天,眼看五更天降至,黎明前夜色已经开始渐渐消退,城头上埋伏依旧的喽啰兵不时打着瞌睡。
泥菩萨娄昭蹲在城头,膝盖已有些麻木,捶着膝盖站起身来,对葛荣说道:“我说大哥,天斗快亮了,我看窦泰这厮未必会来了。”
葛荣手扶着城垛,一股焦虑涌上心头,跟着左右的几个首领心里都明白,看来四爷杨钧是真被冤杀的,这根本就是长孙稚设的反间计。
天色渐渐放亮,葛荣脸上有些难堪,对左右众将说道:“传令收兵吧。”转上要离开城头,高欢跟上一步,问道:“大哥,小弟想把四哥葬了,不知尊意如何?”
葛荣心里明白,又不愿点破这层窗户纸,摆了下手以示默许。
起义军徒劳半宿,其实长孙稚设反间计离城之后,便与大将窦泰会合,二人带兵退守献县。
魏兵临时搭起大营,长孙稚与窦泰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对敌众我寡的悬殊战事攀谈起来,窦泰往火堆中扔了几根木枝,沮丧说道:“全军惨白,尔朱荣援军迟迟不到,广阳王千岁又被诛杀,我等有何面目再见天子。”
长孙稚道:“皇上年幼,恐怕熬不过太后这一关啊。”
窦泰道:“生为魏臣,死做魏鬼,末将豁出去,与长孙大人一同回京请罪。”
“唉。”长孙稚道:“世宁将军勇武过人,朝之栋梁,此番本官一人进京顶罪足矣。”
“大人……”
“世宁勿劝,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