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称为蜃楼幻境亦是并不为过。
长者忽而嗔笑着,“早知你来,我就不和那个占星小子耗那么多口舌,他真是恶劣啊!以星象预知未来之人,岂会不知你要来,恐怕是想免去你的奔忙,倒也算一番义气。”
“小生心中好生惭愧!”星铎温文一笑,带上了京戏的念白,“真不知道婆婆是在责备,还是夸赞!”
婆婆像是被逗乐了,从木桌后站起身子,一袭长衣之上,精细绣线描绘的大朵花冠正盛放得轰轰烈烈,层层叠叠的花瓣在一屋交织的雾影光华中像是活物一般,她声线沉静,“你让我忆及就是,若真能对今日命案有所助益,那么当真是大善。”
婆婆看向千良,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里像是升腾起旧日的影子,是从心海深处泛起的深绿藻类,缠绕着难以名状的秘辛与过往,“你知道一位名为远澜的执律者吗?当年的他,即便在执律者中,也是翘楚之人。”
千良沉思片刻,“我记得他的异能是控风,天生可见妖魅邪物,身怀圣术,足堪斩魔。听说他退隐许久,再也没有消息。”
“那桩案子的执律者就是远澜,听取他陈述的那一日,亦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莲婆婆扫了一眼一旁装作对夜明珠饶有兴趣的星铎,唇边带笑。
“那等物什,虽然名贵,但你家库房也有吧。你留在这里便是,免得小良再费口舌告诉你。”
星铎讪讪一笑,走向一旁的石凳,作出正襟危坐的模样。莲婆婆并未理会他的模样,语调愈发平缓,像是波澜不惊的河面,“他接下那桩案件时,身子已经很糟糕了。
彼时,战争虽然已是尾声,但余孽依旧在四处狩猎着出色的异能者,像是要熄灭所有守护人间的火苗。
远澜与他们激战过,虽然身体表面看不出什么伤痕,但袭击他的是精通精神能力的恶魔,对他的神经造成重创。药物、治疗术士、吟唱亦不过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他就像一个满身裂纹的瓷器,不过是在徒自支撑着。那时的里会更是百废待兴,人手短缺。”
“并且……”莲婆婆微闭着双眼,像是被痛苦的记忆所折磨,“不知是不是因为战争太过残酷,很多异能者开始滥用自己的力量,那段历史出于和平的考量,已然被封存。
但谁也不能否认,彼时的人类内部也是分崩离析。
想一想吧,又要和恶魔的残党死斗,又要处理异能命案,这是何等可怕的工作量,我甚至都主动要求离开这里,前往俗世加入工作。
因此,虽然辛苦如斯,远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