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诚见耶律楚材脸色极难看,补充道:“居士可别乱猜,窝阔台在官山避暑时患重病,据说是因为杀孽太重,金国山川之神因而作崇。巫师们说只有亲属以身替代,窝阔台的病就会痊愈,所以拖雷就喝了那杯念过咒语地水。这是俘虏告诉我的,我本也不相信,可是刘仲禄向我证实了这一点。”
耶律楚材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无法相信他所听到地这些。
“这不奇怪,我只不过是最恰当的时机。用最少的力气搬起了一座大山。”赵诚道。“所谓一击致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兵者,诡道也。”耶律楚材喃喃地说道,“国主出奇兵,趁人不备,事半功倍。如此奇计,让在下钦佩。大河上下。人人都知道我耶律楚材是蒙古人设的中书令,为蒙古人尽忠尽职,国主莫非是来索命的?”
“哪里、哪里?”赵诚大笑,“普天之下。你耶律晋卿是最了解我地,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耶律楚材注视着赵诚地身后地赤兔马,忽然叹道:“赤兔马老了,怕是时日不多了。”
“呵呵,居士应当知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赵诚道,“赤兔马虽老矣,但仍不缺沙场豪气。就算赤兔马老迈,它却留有追日神驹。居士今年不过四十有三。春秋正盛,正是大有可为之时,何来如此老态?”
“我不过是一书生,何来大有可为?”耶律楚材道。
赵诚轻笑:“中兴府作坊里,出产一种四轮车,其关键构件皆以精钢制成,坚固耐用。无论是天堑还是平原。可负重数百斤长途奔驰。然其虽耐用,还需精心维护之。辎重军士们常用油脂涂抹其轮轴,以达润滑省力耐磨之效。所以,这油脂看似低微无用,却是必不可少之物。以物及人,蒙古人若是车夫,那么中原大地一切官吏、文士、百姓、贩夫走卒就是四轮车,你耶律楚材就是那必不可少地油脂。”
“若是这油脂不甘为你所用呢?”耶律楚材反问道。
“那我一定会将它供着,至少也不能被他人得到。”赵诚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国主不是来杀我的,那就是来寒舍做客地,国主若是不嫌简陋,不妨坐下来饮茶。”耶律楚材道。他试图将赵诚的话封死。
赵诚不以为意,他打量了一下耶律楚材身边的妇人与少年,故意问道:
“敢问这是居士地夫人与公子?”
“正是贱内与犬子!”耶律楚材道,他见赵诚总是笑脸相迎,也不好意思总是板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