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槽。槽边上是一排排的马,驴子和骡子和牛。在这一排房子的北头,是岭爷住的房间,屋子里一个土炕,一个旧的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被裹卷。下面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账本,记录着每天牲口的草料的收支,窗台上摆着很多马灯,用来牲口晚上干活用的,打开下面的储油罐的铁塞子,往里面灌上灯油,托起玻璃灯罩点燃灯芯就可以使了,而且不怕风吹雨淋。那些日子夜里一排排的大车,在路上迤逦而行,在远处看来就像是夜里的发光的长龙。大路上往来的都是各县各村的车队。
其实集体的感觉很好,那时的人们是快乐的,不像现在大家都只顾自己,即使你呆在家里三个月不出门也不会有人来关心你一下。而且当初的人们也不像现在]这样大家贫富差距这样大,大家也没有太多身份和财富的差距。每天大家都会在一起劳动,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我想那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呀。而现在基本上连扭秧歌的时候都凑不起太多人来了。
岭爷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顶黄色的毡帽,那种没有沿的,半圆形的帽子,是很多老人最喜欢的,我想带着应该很舒服暖和,这时候他正从外面给牲口添了草料回来。牲口一直是岭爷在照顾,他对每个牲口都很熟悉很有感情。他身材不很高,鼻梁很直,人很和蔼,穿着一身黑色肥大的黑色棉袄棉裤。说话的时候很轻,从来不会和别人争吵什么。父亲说:“岭爷,今冬天草料还够吧?”
“应该没有问题,明天要出车吗?”岭爷说。
“对,明天要派五辆大车去趟TJ给绿豆糕房去拉豌豆。明天四点半你给牲口提前喂好草聊吧,顺便各大车都装好草料。”
“好嘞,没有问题。”
父亲又和岭爷在那闲聊起了牲口的事情,比如哪头驴子该打蹄子了,哪头马该换马掌了。驴子一般不打马掌,但是他们的蹄子也要修理,否则就长太长了就容易开裂。而且也容易长寄生虫。一般都有专门的工具,先把驴的一条腿固定好,然后用专门的刀子和大钳子修理。
我一会就觉得无聊了,就跑到外边那个有辘轳的老井旁边,去看那头基本从来不进屋的骆驼,骆驼基本上是牲口里面最高的,两个驼峰毛茸茸的,从小我就觉得那些骑在骆驼上的人太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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