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府邸书房内
苦艾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炭盆里的火苗微微摇曳,映照着陈小七那张稚嫩却深不可测的脸。
他蹲在暖阁前,轻轻拨弄着炭火,火星迸溅间,屏风后传来玉带钩清脆的碰撞声。
胡惟庸缓步走出,手中握着一册账簿,指节在书页间快速翻动,最终停在一页上。
他指尖轻点,声音低沉而笃定:
“李侍郎借太医院官船夹带脏银,明日巳时,秦淮码头换漕船。”
他抬眼看向陈小七,继续道:
“账簿上记的是八百斤当归,实则——”
“船面铺满药材,底下却是杂草,而真正的脏银,藏在船底龙骨的空隙里。”
胡惟庸目光如刀,审视着眼前这个八岁的“孩童”。
陈小七不慌不忙,唇角微扬,从怀中摸出一枚铜牌,指尖轻轻一弹——
“检校”二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相爷多虑了。”他嗓音稚嫩,却透着老练,“胡家不必沾手,我自有门路。”
胡惟庸盯着那枚铜牌,瞳孔微缩,心中暗忖:
“此子……绝非寻常。”
若任其成长,日后必成大患。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含笑点头:
“那便有劳小陈帮主了。”
陈小七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拱手告辞:
“以后的事就多劳烦丞相了。”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小小的身影消失。
在夜色中,唯有炭盆里的火,仍在无声燃烧。
——时间分割线——
元月十五·上元夜
玄武湖画舫内,灯火摇曳,映照着陈小七稚嫩却沉稳的脸。
他盘腿而坐,打狗棒横放膝上,指尖轻轻敲击棒身,似在等待什么。
“嗖——”
一道银光破空而来!
戴着银色面具的检校骤然现身,手中弯刀寒芒一闪,直逼陈小七咽喉!
刀锋在距脖颈仅一寸处陡然停住。
“小小年纪,倒有胆色。”面具下传来冷冽的声音,“但这不是你活命的理由。”
话音未落,刀锋再进!
“且慢!”
陈小七打狗棒一横,抵住刀势。
“大人冤枉!那日之后,我已在秦淮河畔当众烧了图册!”
“那你更该死!”
检校手腕一沉,力道加重。
陈小七顺势一滚,躲过第二刀,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