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楼梯的呻吟沉重而绵长,每踏一步,都似踩碎了老宅朽烂的筋骨。那“吱呀”声被寂静酿得格外刺耳,与桃子压抑不住的喘息交织,谱成一曲荒腔走板的惊魂序曲,在狭窄楼道间逼仄地回荡。摄像机的光柱如惊弓之鸟,不安地扫过墙面,斑驳的墙皮皲裂,如同枯槁人皮,在光影变幻间投下幢幢鬼影,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要破壁而出。
二楼走廊,阴寒刺骨,霉味浓得化不开,像一块浸透了尸水的湿布,死死捂住口鼻,令人窒息。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如同黑暗中咧开的、无声邀请的兽口。那断续的、如泣如诉的声音,正是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化作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众人心尖。
桃子猛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恐惧还是刻意为之的表演。她颤抖着举起手电,光柱如一条试探的毒蛇,小心翼翼地舔舐向那扇门。小李紧随其后,摄像机镜头死死抵住门板,将朽木上每一丝龟裂的纹理都放大到极致,呈现在直播间无数双眼睛前。屏幕上,“高能预警”的弹幕已然刷成了瀑布,汹涌着淹没了一切。
桃子屏住呼吸,指尖触到冰冷的黄铜门把,那寒意直透骨髓。她猛一咬牙,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将门奋力推开。
“吱——嘎——”
沉滞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门后的景象,终于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一室昏暗,阴冷得如同冰窖。老旧的梳妆台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埃,铜镜黯淡,像一只蒙尘的死眼,映不出任何活气。一个身着暗红旗袍的背影端坐镜前,乌黑长发披散,肩头微颤,那压抑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啜泣声,正是源自于她。
摄像机镜头如同嗜血的秃鹫,骤然前推,拉近,再拉近,恨不得直接贴上那女子纤细的后颈。直播间的气氛瞬间凝固,弹幕停滞,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息以待那注定的惊悚一刻。
旗袍女子的哭声愈发低徊,悲伤仿佛凝成了实质的寒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她僵硬地,以一种慢到令人发指的速度,开始转头。
时间被无形拉长,每一格画面都如同一帧慢放的恐怖电影。
终于,她完全转了过来,正对着镜头。
灯光扫过她的脸。苍白,近乎透明,五官依稀残留着生前的秀美。然而,那本该是眼波流转的地方,却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灵魂,只剩下空洞与死寂,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啊——!!!”
桃子爆发出划破天际的尖叫,声浪之高,几乎能震碎玻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