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诚心动。
既然画意本就是虚无之物,不过是一念一意,不过存于心中,又何必非要将之画于虚空之中?又何必以这种仪式来召唤?
只要我心动,它便出现于我心,它便于不可见之中可见。
它便能召唤出画中之念。
画念尽,便等于是死。
以无唤死,以意唤念。
以无形之力,调动无形之力。
而画,不过是无形之力的载体,不过是生命的寄存之处。它的存在,只为承载那无形。
便如杯壁的存在,只为承载那可以用来盛水的“空”。
“我懂了。”言诚有些兴奋,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然后极是恭敬地向着书先生一礼。
“多谢先生!”
“懂与会,还有一段距离。”书先生含笑,“但天下没有比脚更远的路。只要你走,只要你向着那目标去,就算迂回曲折,就算有千难万险,终有一天可以到达。到达那日,便是一次成功。然后,你当再向更前方去。这便是人生。直到死日前,没有终点。”
“是。”言诚拱手,躬身,下拜。行师徒之礼。
“不论去哪里,时刻记着就算不能每日进步,至少不要退步。”书先生说。“身边总要带一本书才好。”
“是。”言诚点头。
“这里有件小东西,送给你。”书先生从案头拿起一件泛黄的竹片,递给了言诚。
言诚双手接过。
竹片不大,只二指宽,很薄,大概十张纸那么厚。但很结实,用力亦压不弯折不断。其上写着“有无”二字。
“小小牌子,可当书签,亦可用以存书。”书先生微笑。“多了也装不下太多,半个书馆足够。”
言诚愕然:“半个书馆?难道这便是传闻之中的虚空念器?”
书先生含笑点头。
此“虚空”,非一般意义上的“虚空”,而是于虚无之中再造空间,的“虚空”。
这种念器化无为有,但那有你却又看不到摸不着,便如同无。
实是玄妙至极的空间念器。
但亦极是珍贵,传闻一国王室之中,亦难见拥有者。
书先生却有,却这么随便便给了言诚。
言诚震动,不敢接受,恭敬垂首:“先生,这般念器太过珍贵,学生不敢受。”
“我很器重你,却不料你格局这么小。”书先生皱眉。“什么珍贵不珍贵,不过是身外物。身外物,便是工具,工具,便要用。我留它在身边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