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下来而牺牲吧！”

所有的炮兵都明白，并以此为信条践行着，作为指挥官的周默却无话可说，谁都能说，唯独他不能这么说——难道数量多与少、价值高与低是衡量生命重量的唯一标准么？

太自私了！

在没有附加条件的情况下，电车难题每一个部分的生命都同等重要！

但是现实是必须要做出选择的啊！他不能亦如文学家、哲学家那样仅仅只是批判而已。

所以……他选择掰下闸刀，然后躺在匝道上，让电车从自己身上碾过去，至于最后究竟谁能活下来……全凭天意！

颜卿小姐啊！终于有一天我也感到未能掌握生命方向的迷惘了，将结果交由上天来裁定，如同一只迷路的羔羊向上帝祈祷了呢……

周默机械的握着炮刷进行着他有生以来最为虔信的一次祈祷。

指挥官应该优先考虑的是如何取得胜利，再考虑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连最基本的胜利也无法保证，活下来再多人也只是无根之萍没有任何价值，显然作为指挥官周默还不够合格，他的心还不够坚韧、没办法坦然面对伤亡。

“boom~”

析出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抹去，肌肉的记忆却跟着惯性被激活，拿着炮刷用力将炮弹再次顶进去，关上炮闩，然后检查、拉火，沐浴在暗幕天色中的炮口再次闪过一团火光……

“报告！”

周默麻木的拉完绳，怔了几秒才说道：“说吧。”

“大股敌人沿孟河，向北边临江山崖渗透……我们在当地部署的警戒力量不足，现在他们已撤回来了……”

“在哪里？”少年的耳朵里还因为大炮咆哮而回响着已经远去的轰鸣声。

“指挥官！地形过于破碎，我们在后山防御的兵员人数太少，本身的防守力量就不足以覆盖山头啊！”

参谋摇了摇上官的肩膀，看着对方越来越凝重的神情，不由得为负责东南方前线丘陵守卫工作的部队辩解到：“而且对方是由游骑兵和海军陆战队构成的特种突击部队，现在已经天开始黑了，普通的摩托步兵无法阻止他们的渗透……”

“我知道……”

周默脸色慢慢变得平静，但腔调却已似哭非哭：“但是……他们确实应该死在那里……而不是溃退下来告诉我哪哪又失守了……”

显然残酷的战争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到少年的言行与思维。

周默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用沉重的声音说道：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