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回避对方,相见不如不见,文人们的言辞有时候还是很贴切的。
他想的很明白,这种时候,照面的话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而且心里的无力感也更强,除此外还能怎样呢?所以,又何必相互招呼呢?
可终归是同僚一场,境遇又有些相似,对方开了口,韩辅却也没法无视,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转头看着祖大焕,却并不说话,只是投出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虽然同僚多年,可两人其实也没什么默契,但是在这一刻,同样的心境使两人的心联接在了一起,祖大焕霎时间就明白了韩辅的意思:祖兄弟,你要是对身后事不放心,只要能做到,韩某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这意思比较复杂,按说不是一个眼神就能传达的,可不管怎么样,祖大焕就是领会到了。
他心里更加苦涩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站队站错边,比当墙头草还要凶险,这不,都是来领罪的,人家韩辅好歹还有人带路,甚至还有人客客气气的陪着说话,并且领路,可自己呢?
当然,孽是自己造下的,也怨不得别人,要骂,顶多也只能骂自己眼睛瞎了,或者诅咒几句那个该死的陈世良,要不是那人一力主张,自己又哪来的底气跟人家冠军侯作对啊?
只是,现在一切都迟了,连跪十余天,竟是完全没人搭理,祖大焕也是心如死灰,又在心中长叹一声,他抬起了头,和韩辅对视,然后又转向西边,最后又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就如同他的心境一般。
默契是相互的,韩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尽管祖大焕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看不到他的回应了,可他还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将此事应承下来了。
当然,他也只能尽力而为,要是进去之后,发现自身难保,说不得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了,毕竟自家的姓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侯爷请您进去叙话。”通报的人很快就出来了,说的话也让韩辅更安心了一些,好歹用了个请字,多少能反映出来点侯爷的态度吧?
韩辅是弘治十六年升任辽镇总兵的,不过却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所以尽管他从来没来过金州,可也知道侯府的位置是原本的南城仓库。
见识过了谢宏的各种神奇后,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是怎样一番金碧辉煌的模样,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跟外面,或者说跟原本并没有多大差别。
改造的痕迹倒是可以看到,可也不过就是为了能住人,顶多称得上是干净整洁罢了,离想象中的景象差得很远。
单以韩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