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 fǔ大院里、办公楼就显得有些沉寂。彭远征站在走廊极目远眺,凝视着远端几家炼铁厂高耸入云端的大烟囱,心头又浮荡起几个关于rì后工作的新念头来。
他的想法很多。想做的事情很多,但饭只能一口一口地吃。事儿也只能一件一件地做,目前他最主要的还是要抓好商业街改造扩建工程。把这个项目做成、做漂亮、做出成效。
他的目光回收回来,突然在zhèng fǔ大院一角的大槐树下,发现了一个苍老而伛偻的身影,正是韦明喜。
韦明喜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居然放弃了这一次的公款休假,主动留在镇里“看家”。
其实,他这个镇人大负责人,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干,也没有一个办事员,基本就是一个摆设。
严格说起来,他实际并不是人大主席,而是副科级的人大副主席。原先的人大主席退休之后,组织部就没再任命新的人大主席,韦明喜就成为事实的云水镇人大负责人,一直持续到今rì。
在90年代之前,新安市各乡镇人大的机构设置、人员配备和权力运行都不是很规范。特别是在196年《地方组织法》规定乡镇人大由主席团召集并主持前,乡镇人大由乡镇长召集,人大对乡镇zhèng fǔ实施“同体监督”,人大完全成为zhèng fǔ的“橡皮图章”。
进入90年代,各乡镇人大在同级政权体系中的地位才开始被确立,具体表现在人大从无固定办公点、无职级、无牌子的“三无”状态发展到有办公室、有职级、有主席团的“三有”状态。现在是92年,云水镇人大的运作状态正在从不规范走向规范的过渡之中,而韦明喜就是这么一个“过渡中”的“过渡干部”。
本该早就转正,解决正科级的级别。但他前半生为人太老实,即不会逢迎媚,也不懂通权达变,导致错过了太多的机会;而现在悟通了这个道理,年龄却不饶人了。
……
……
韦明喜微微仰头望着这棵老槐树,这棵老槐树已经有近四十年的树龄,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偌大的树冠将半个办公楼都遮蔽起来。
韦明喜的动作有些凝固,从彭远征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眼圈红润,两颗浑浊的老泪慢慢滑落,眼眸里泪光中闪烁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复杂的眷恋。
彭远征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走下楼去。
“老韦!”
韦明喜慢慢地扭过头来,望着彭远征良久才长叹一声道,“彭镇长,忙完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