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啜泣。
橙汁妹还发现外面很亮,她走下床发觉太冷了,蹑手蹑脚的掀开破布窗帘边的洞口,窗外的世界已经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她立即又回到床上,缩进单薄的被褥中,发觉比先前冷了很多倍。越来越明显的听见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哆嗦,咯咯的牙齿打架发出的声音和父亲那悦耳的鼻鼾声。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形里,父亲总是能安眠的,他就是个那样的人。
这样的冷夜里,天空不知不觉地就飞起了洁白的雪花,冷酷的冬天总将不幸降下给可怜的人家。
早晨,橙汁妹从床上爬起来。表哥和弟弟已经起床了,他们再也受不住了这冬日早晨的冻气,跑到火堆边。母亲仿佛还在睡,抱着大狼犬,一件旧衣服裹着她那蜷曲的身体,没有丝纹动弹的迹象。炉灶里的柴火已经熄灭了。弟弟掀开母亲盖在身上的衣服,母亲已经冻僵了——她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面目已经冻成青紫色。橙汁妹在自己的床边,只听见弟弟那仓促的叫声——“妈妈,快——起来呀,外——外面已经落了好大的雪!”他年幼尖细的声音里斥满了歇斯底里的惶恐。
父亲听见弟弟的叫嚷,也惊慌着穿着睡衣跑出来,他翻开她的眼皮,大声的叫道:“天哪!——她——她不会说话了!。。。”
“大狗狗也死了!”弟弟惊骇的叫道!
母亲就这样冻死了,临死前,她还抱紧了她那条受伤的狗。
橙汁妹感到非常害怕,她第一次听见了父亲的哭声——他像只头一次被关进笼子的猛兽一样嘶鸣起来,浑厚悲伤的哭声飞进屋外面的冬天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