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谁也不敢第一个进门,倒像对这家人颇有忌讳一般,就问刘彦波:“这是谁家?”
刘彦波挠挠头,“这几年一直在外头,西柳庄这边又不太熟,不见屋主本人还真想不起来。”
正说话时,就听人群中一阵哄乱,杨昆踮起脚尖朝门口看扶持,就见堵在院门口的十几个计生干部和民警像被狗撵的兔子似地连连后退,将围观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在他们面前,站着位个头不高,长得很敦实的年轻汉子,上身只穿了件袖口开了线的古铜色毛衣,下身是条有些褪色的军装裤子,双手攥成拳头垂在身侧,一言不发地盯着门外的人群。
见一帮干部跟避瘟神似地往后退,人群中就有人开始起哄:“四喜叔,你们这么多人整不过人家一个,这干部当得也太怂包了吧?”
刘彦波指指人群中间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小声告诉杨昆:“那是刘四喜,西柳庄的治保主任,整天就知道拍那些当官的马屁,顶不是个东西。”
杨昆嗯了一声,眼神盯在那位壮实汉子身上,见他手里也没拿什么棍棒家伙,只是面沉如水地站在小院门口,居然有股子一夫当关的气势,令人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问刘彦波:“认识这人不?”
刘彦波仔细瞅了几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有点印象,是个外住户,姓邵,叫邵、邵……哦对,邵兵。”
杨昆唔了一声,又问:“看样子也当过兵?”
刘彦波点点头,“比我早几年,至于87还是88年就不知道了。”
当着几十号乡亲的面被赶了出来,刘四喜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指着邵兵的鼻子大叫:“邵兵,亏你还是在部队里锻炼过的,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公然抗法知不知道?逮进去要吃牢饭的知不知道?”
邵兵摇摇头,“四喜叔,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说那些没用,我家几代单传,到我这辈上不能断了香火,你高抬贵手,让我媳妇把孩子生下来,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刘四喜大手一挥,“给我当牛做马管蛋用,这是国家的政策,县里的干部都在这,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邵兵咬了咬牙,再次恳求道:“不就是要罚款么,我手头钱不够,你们再宽限我几天,我砸锅卖钱也把钱凑齐了给你们。”
“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刘四喜打断他的话,“县里有任务,有指示,这是政治命令,必须完成,你再敢拦着,咱们就不客气了!”
杨昆顿时皱起了眉头,刘四喜嘴里说的任务,其实就是引产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