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夏北北微笑,“对不起安老师,以后不会了。”夏北北带着作业走了。我去叩子谦的门,却发现子谦的门上了锁,便自己留在办公室批改作业。
晚上放学后,我看到子谦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等我。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心目中一直二十八岁的子谦好像真的不再是风华正茂的模样。虽然我总是不愿意承认,可是,子谦真的已经是三十六岁的人了。走过而立,不惑渐近,子谦饱饮人间冷暖,岁月在他的身上无情地留下了痕迹。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就算子谦再玉树临风,再才冠三梁,再温文尔雅,他终究还是会渐渐老去。生老病死,是客观规律,不是我不提就能不发生的,子谦一语成谶。“芷汀!”子谦唤了我一声,“站那冷风口里干嘛?快点,回家了!”这句话让我感觉温暖,好像我是个贪玩的孩子,在外面玩得久了。而他,作为我慈爱的父亲,出来找我。虽然有点嗔怪我调皮,可是语气里是满满的关爱。我逃不出年龄的囹圄,虽然他只比我大了十三岁,可是我习惯于被他保护,就像孩子习惯于被父亲保护一样。
“芷汀,元旦有什么安排吗?”子谦平视着前方,漫不经心地问我。我摇头:“您有什么事情吗?”子谦微笑:“等放假的时候,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我问他:“什么人?”“是我的老师,”子谦微微偏过头看着我,“是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也是个语文老师。”我揶揄他:“呦,真是个好学生,毕业都快二十年了,才想起去看老师!”子谦笑:“并不是才想起,其实自从毕业以后,我每年都会去看他。这两年你刚工作,我事情也多,两三年都没去过了。这次趁着放假有点儿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我把头靠在子谦的肩膀上,算是默认。“我可跟你讲,”子谦的目光里透出一点儿自豪,“我老师特别厉害……”“有我老师厉害吗?”我打断子谦,头离开子谦的肩膀。子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傻孩子,我老师是书法家,你老师呢?”我顿一顿,毫不示弱:“我老师是国学大师!”“别瞎说!”子谦拍了一下我的头,“钱钟书后再无国学大师。国学大师在哪?那在棺材里!你老师算哪门子国学大师。以后别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我当得起当不起还两说呢。”我挽住他的胳膊:“我觉得您当得起。”这时候子谦已经开车进了小区的车库,他把车停下:“傻孩子,给你当老师,真是一种福气!”我把手放在他的嘴边,像要把他刚才的话挡回去一般:“给您当学生,才是一种福气。”
这些天,我把子谦跟我讲的事情当做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