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来北京是五月十五,我得知消息却已经是五月十三。我不知道子谦瞒我到最后一刻,是不是怕我分心。可是在我得知消息之后,我确实没法安下心来做其他任何事。用室友的话说,简直就是失魂落魄。我想她们是对的,因为我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大脑里发酵膨胀,充斥了我的整个灵魂。我在度日如年中等待着周五的到来,子谦的飞机两点钟降落,我一点不到就跑去了机场。
偌大的候机厅里人流涌动,我坐立难安地一次又一次看腕上的手表。好容易到了两点,我终于听到广播中播放子谦乘坐的航班降落的消息。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子谦。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我飞快地冲到他面前,将他一下搂住。子谦的身子很薄,我的手臂环过他的腰手指还可以扣在一起。我把他搂得很紧,好像这样他就能理解我这几个月来失魂落魄的想念。子谦拍着我的背:“好了,芷汀。”可我依然固执地抱着他不肯放手。耳边传来空姐的笑声,我不知道她的笑代表了什么,可我丝毫都不在乎。“好了,孩子。”子谦说着,轻轻挣脱了我的手臂。
子谦告诉我,他这次是来北京四中参加课堂讲赛的。“您讲哪课?”在主办方安排的宾馆里,我帮子谦打理一切。我把他的西装从包里拿出来挂在衣柜里,那应该是他明天下午要穿的。子谦说:“不知道,到时候抽签决定。”我挨着他在床边坐下:“这不是为难您吗?”子谦笑:“这怎么叫为难?抽哪课还不都一样!讲了多少遍了,都是老一套。”沉默了一会儿,子谦问我:“想跟我去吗?我可以带一位家属。”我惊喜地叫道:“我可以去吗?”子谦点头。我开心得跑过去搂住子谦的脖子:“太好了,就像高中的时候一样!”
第二天,我陪子谦一起来到了会场。比起教室,那里更像一个论坛或者颁奖典礼现场。虽然是下午,可会场里没有自然光,照亮全靠顶灯和射灯。深蓝色的背景板写着比赛的主题,四周点缀着百合与玫瑰。没有教室里标配的讲台黑板,只有一个深褐色的主持台,和支在旁边的白板。台下坐着所有参加会议的老师,因为只是一次教学交流,所以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非常松弛。子谦的课程被安排在第四个,他抽到的是高二时学过的《将进酒》。看着台下人头攒动,我比他还紧张。随着讲课内容的逐渐推进,会场里渐渐被一阵阵会心的笑声充盈。我紧绷的神经被这阵笑声软化了,我坐下来,安静地看着正前方。我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听子谦讲课了,自从进入大学之后,我们的接触就全部发生在生活里。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觉得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