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老师,您又要赶我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到地上摔碎了,我分明听到了清脆的声响。我带着哭腔:“您说过,不管怎么样您都不会赶我走的。老师,就算您赶我我也不能走,现在您需要我来照顾您。”子谦故意背对着我,他的语气冷得可怕:“对不起,丧亲之痛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你亦深深体验过。不必再与我联系,亦不必自责与愧疚。孩子,师生一场,你已仁至义尽。反而是我自私狭隘,处处耽误你的生活。记住,公务栏再精彩,终究无甚留恋;那广博的世界才是你的栖息之所。愿你平安幸福。”子谦进了他的房间,锁了门。
“不,老师!您听我说啊老师!”我用力拍打他房间的门,可是根本无济于事。门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哭喊到声嘶力竭,精疲力尽,顺着门瘫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我只知道阳光已经塞满了整座屋子。我终于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老师,我回去了,您照顾好自己。”门里面还是静悄悄,我不能判断子谦他是不是睡着了。
离开家以后——现在是子谦的家了,我并没有跟文翊回北京。路上,我想方设法甩掉了文翊,一个人漫步在元旦热闹的气氛还未完全消散的街道上。是的,我担心子谦。因为刚刚在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子谦房间里传出了“当”的一声微响——不知道是不是他打破了杯子,也不敢确定我有没有出现幻听。我试着给子谦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发出去的短信也全部石沉大海。暮色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座城市,华灯初上,我不知自己能到哪里去。其实,现在子谦家的钥匙就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却觉得我回不去。我知道,现在子谦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应该给他一点时间。也许是我的存在,打扰到了他,耽误了他和子衿在一起的时间,所以他才会这么讨厌我。当我意识到我必须找个安身之地时,自己就站在一家网吧的门口。不带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选择,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不想在酒精的催促下入睡,毕竟我已经答应过子谦我不会再喝酒了。身边都是敲击键盘发出的声响,我从冷柜里拿出一瓶可乐,一股脑儿地灌下去。仿佛有许多小气泡充斥在我的喉咙里,不一会儿又一一炸开。我冷笑一声,仰头望了一眼灰黄色的天花板,就沉浸在虚拟世界里和敌人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奋力厮杀。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水手》的旋律——那是我十七岁生日后自己改的铃声,来电显示是啊我亲爱的老师——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