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恶疾死去,几个皇子争斗不休,前朝内乱,本朝太|祖顺势而起,只数年便稳定了局势,几个安抚使趁机处置了宣帝安置在自己身边的耳目,却不得不面对应该投向本朝还是投向南越的抉择。
邵家先祖长子当机立断,带着自己弟弟以及与邵家交好的柳家、纪家效忠太|祖,其他人稍有迟虑,然见南越内乱还未休止,便也跟在邵、柳、纪家后边。
这几家归附有功,免了一番征战,太|祖虽然也与宣帝有同样的忌惮,却也不好直接收回几家手中的权利,只将安抚使降为县令,然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官员,这几地的县令,为世袭制,且承诺这几家“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袭其职、世治其所、世入其流、世受其封”。
与那些考校定品的地方官不同,那些官员多是科举正统出身,异地为官且不会在一地留任太久,人们为了区分开,称那些官员为“流官”,称邵家这类的官员为“土官”。
所谓土官制,即世代沿袭:父死子继,无子则兄死弟及,哪怕是绝嗣,也要从旁支过继一个子侄承继。土官之中,又以平阳邵家、宁远邵家、福清柳家、方渠纪家为首,看似优待的土官制,其实却是断绝了土官升迁的可能,为了利益,也因流官一向不愿与土官“同流合污”,被流官排斥的土官之间难免相互来往互通有无,关系通过联姻等行为,几代下来,越发紧密,当然,与流官也越发的疏远敌对。
邵永安看得十分透彻,百年过去,土官的势力早已经大不如前,而如今土官之间的联系,也越发为朝廷忌惮。一直没有放到明面上来,只不过是不好直接推翻太|祖当年定下的规制罢了,故而这些年土官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让流官得到可趁之机,大肆攻讦。
胡氏之事,只是试探罢了。
土官的数量,比起流官的数量来,还是太少太少,然而数量少,并不是流官不满土官的原因,土官的存在,意味着那些寒窗苦读科举出仕的学子,在外放为官历练时,可选择的余地少了,这是对所谓“科举取士”的不公平——更别说土官治理之地,每年上交国库的税收,只是当年的三分而已——哪怕土官永远只是七品,也无法平息流官对土官的不满。
改土归流的呼声一直存在,但其实也不过是在低阶官员之中流传,真正的上位者需要考量的问题往往更全面,土官是前朝留下的遗患,虽说改土归流是定局,却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便能成事,否则两朝百余年早已经成事又何须等到现在?
尤其是邵、柳、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