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好,那就做个假设吧。假如我遇到了一个外星人,他的审美观和世界观和人类差别很大,他不了解人类的文化,自然也根本不知道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所以为了让他明白女人和卵是什么意思,我们就必须对他解释吧?比如说,我们中有个人告诉他,女人就是含有卵细胞,而且会定期分泌成熟的卵子的生物。而卵子呢,就是一种叫女人生产出来的用来繁殖的细胞。”
我:
“这样不就绕回来了吗?”
他:
“就是说啊,在我刚才举的例子里,看起来我是在解释女人和卵,但是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我们说了一大堆,其实还是在绕来绕去,绕回到原点。而且,不管什么词,其实都是这样。比如说,女人和苹果吧,这两个词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意思,但是说到底,还是会变成一个意思。”
我:
“这不可能吧?”
他:
“当然可能了。你要让一个外星人清楚知道女人是什么,你就得详细告诉他女人的本质吧,比如说,女人是主要由碳元素、氢元素、钙元素和氧元素等等元素组成的碳基生命体,然后苹果也是由碳元素、氧元素等等组成的物体。接着为了让那个外星人明白什么是碳元素,什么是氧元素,你说不定又得给他解释一下分子是什么,元素是什么,也许你还要结实一下电子杂化轨道理论,最后你为了让外星人理解分子,你又得解释原子,然后为了让他知道什么是原子,你又得跟他解释比原子跟微观的东西,于是说到最后,女人跟苹果其实就是一个玩意儿了,都是一堆粒子团而已。尤其是我们要解释女人和苹果的几何性质的时候,我们还得跟外星人解释曲线、曲面、毕达哥拉斯定理之类的概念吧,所以说来说去,当我们说到一个词的时候,那个词已经包含了其他我们能说的一切词。我们说到女人的时候,其实已经包含了苹果的概念。”
我:
“可是正常人交流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弄那么复杂吧?比如女人,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些大概的概念就行了,苹果也是,比如说苹果是红色的,从苹果树上产出的,味道甜美,可以吃,这不就行了吗?”
他:
“可是语言学是一门追求精确的学科啊。我们必须准确地给每个词一个无可质疑的定义才行。比如说你刚才说的苹果树和苹果,我们必须精确解释苹果树和苹果到底是什么,那样我们就会发现,要解释苹果,就必须同时解释因为苹果而衍生出来的味道、颜色、大小、曲线、质量、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