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习惯坐公车上下学,身上总有备着几枚,近段时间总是由许皓伦送她,长时间未去过公交站台,包里,口袋里连硬币也不常见了,竟还能让她找到一枚!总算,也不算太差是不是?
掌心里躺着坚硬的圆,已被她熨热,可她依然握得紧,紧紧握住,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那一根浮木,就再没有放开的理由。
一步步往站台走去,还未到下班放学的时候,站台上的人并不多,苏格格择了块干净的位置坐下,头靠在广告栏一侧,看着金属色的原型支柱里,她变了形状的眼睛,鼻子,嘴唇,脸孔,拉得那样长,诡异而恐怖,又觉一丝好笑。
眼前的车子来来去去,忽而疾驰,忽而悠闲似漫步,却独独等不来她要乘的那辆车。
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刹那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好似那段时间失忆一般,不认识他,不知道有关的一切。谁说失忆不好,只为何不永远失去了记忆,忘得一干二净,把所有,一切,都忘了,最好连自己是谁也忘了。
“啪嗒啪嗒”,似有水滴落地。
眼垂在前面地上,一滴,两滴,豆大的水滴,像被人一巴掌拍扁的豆印子,糊在水泥、柏油地面上。
“哗啦啦”,雨势来得极猛,刚还晴天朗朗,清风拂拂,只转眼的功夫,说变就变。毫不留情面,直往路面上疾驰的汽车,奔跑的路人,没遮没掩的绿树上砸,很快,四周就腾起一圈水雾,带着浓浓湿意和水泥气味儿。
刚刚还空落落的车站小亭子这会儿挤满了人,多是避雨躲风的。
闷着气儿的喇叭声响起,扰了嘟囔天气无常的众人,抬头一眼,方才久等不到的公交车此刻已在眼前,来得倒真及时。
苏格格捏着一元硬币站起身,前前后后许多人见车门一开也挤了上去,苏格格被动的移到车门口,被动的挤上公交车。
司机一声“关门啦”,车子晃动了两下,似不堪重负的毛驴,慢悠悠拖着步子驶起来。
比肩接踵,前后相制,连动一下都是奢望。其实真要乘车的人并不多,可外面风大雨大,这突如其来的一辆空落落公交车简直成了救星,谁能舍得那一方干净温暖去处,即便不是非不可也挤了上来,只要能躲一时风雨,怎么样都是好的。
夹着苏格格前后左右的人衣服俱是潮湿,却因实在拥挤,不得不一再朝她身上靠,前头那人手里拎了包挂在臂弯上,手又高高吊拉着吊环,包是湿的,水一滴滴落在她头发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