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五(1 / 3)

秦云一晚上都没睡安稳。夜半突然醒来,缓了半瞬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绣床边的纱帐被风吹得微动,她从床上撑起身来,便见了东边的格子窗给支开了半扇,从那里送来滔滔荷响,阵阵清香。

她原以为那莲花香是丫鬟们焚的,谁晓得竟是清风夜送,又想起翠羽说有蛇精在荷塘底做窝,便被那风吹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睡在榻脚的人听见了动静,立时便撑起身子来问:“夫人醒了,可是要喝茶?”

帐边突突探出个头将秦云吓了一跳:“紫烟,你怎么睡在这里?”而后想起来了许多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便不等她答便道,“无事,你去将窗关上罢。”

紫烟依言做了,转回来又掖了掖绣床边的帐子,随口说了句:“亏得这新换了的窗纱,半夜来一只蚊虫也未见。”

何止一只蚊虫也无,听听外面那院子里,除了风吹荷动的声响,都没甚虫子敢叫一声。

秦云睡得早,这会儿也不觉得乏。紫烟约莫是瞧见了她的神色,便点了支细烛倒了杯茶水,撩起青纱帐端了过来。看着秦云接过后抿了口润了润喉咙,又端下去放在几上,拾起了一旁的扇子:“夫人一时不困,就让奴婢打会儿扇罢。”

大约是刚才关了那扇窗子,紫烟觉得屋内闷起来了。秦云因着原身的关系,倒并不觉得闷热,只是也没拦着她,就任那酥手罗扇,缓送香风。

紫烟便就在那儿给新的夫人打扇,瞧着她在夜里白玉的面儿黑湛湛的眼儿,半靠着锦缎香绸,二分病,七分娇,香消了六朝金粉,清减了三楚精神。

这样的人物,先前给谁冠了姓盖了名?

不知过了多久夫人才抬眼看了看格子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她道:“去外间榻上睡罢,若有差使我便喊你。”

紫烟应了一声收起罗扇,服侍着夫人睡下,重又掖紧了纱帐,才转至外间的榻上躺下。

这东厢紫烟合上眼还未多时,城那边傅容便听了第一遍鸡鸣,悄没声儿地从床上溜了下来。

他们兄弟俩被族里挤兑,就剩下了这么一间蔽身的房子,还是处在条胡同夹巷儿中。朝西边受了一日的晒,半夜里暑气都散不尽。睡前刚拿井水擦了遍的席子,这会儿又让汗水给浸了个透。

他刚偍着鞋还没走几步,床上的人就醒了过来,翻了个身摸了摸空了的席子:“阿容?”

傅容转过身去瞧他:“还早得很,你再睡会儿。”

床上的人揉了揉眼坐起来,瞧了瞧外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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