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近乡情怯之心,我与师弟多年不见,难免情怯,还望师弟体谅则个。”
青衣人面色更形冷厉,他本就生得严峻,一怒之下脸色竟似有些铁青:“只怕是问心有愧无颜见人吧,当年你弑师叛门,可没这般瞻前顾后。”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叹息一声,声音中似有无限寂寥:“你我之间,定要分个你死我活么?”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着眼前一花,空地中便多了一人,一身玄黑长衫,与青衣人并肩,单手背负站立。
今日来这崖顶的江湖人无一不是自负武功之人,却没人看清这黑衣人是如何到来的,心下登时骇然。
同是颀长身形,那青衣人背影瞧着教人觉着挺拔,而这黑衣人,那一身沉寂颜色,看了只觉得落寞凄凉。
“开阳,好久不见。”黑衣男子偏头,看着青衣人刚毅的面孔,眸底忍不住流出温暖的神色。
那被称作开阳的男子冷然转身,却在见着黑衣人面孔时忍不住吃了一惊:“云笑忘?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黑衣人看起来年近半百,面貌清俊萧疏,却压不住苍老在他脸上留下的一刀又一刀的刻痕,几年前还是乌黑的头发,此刻已斑白了半数。
十年之前,云笑忘纵横江湖,是何等样人物,风liu倜傥,洒脱不羁,光彩无人能及,可如今……
怒马鲜衣,风采卓然得让天下男子妒忌的谈笑公子,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
你清减了许多。这话压在喉咙口转了好几个圈子,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云开阳,莫忘了你不是来与他叙旧的。
忆起心中大恨,云开阳深吸一口气,长长一揖到地:“你毕竟曾是我云开阳的师兄,纵然早已叛门而去,但这长幼之礼,是你该受的。”施礼完毕,他抽出插在地上的宝剑,“前情已叙,眼下,该算一算你弑师之举,我杀父之仇。”宝剑出鞘,剑身火红比剑柄更甚,剑身周围空气被灼烤得火热。
云笑忘微微一笑,眼色漠然,听他数落他罪行,也不辩解,眸底料峭之色却越发尖锐起来。
“要报仇,那便来罢。”他懒懒洋洋一笑,手腕一抖,掌中瞬间多了把长剑,剑身轻薄柔软,雪亮如电,平日收纳于腰间,正是云笑忘昔年所用的宝剑之一轻雪剑。
天下闻名的轻雪剑,并非什么上古神兵,铸剑者虽是名匠,但此剑也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杰作,落在庸人手中,这柄剑只怕会蒙尘在收藏室中永不见天日,只因它这一任主人名头太响,轻雪剑才得以名震天下。当年云笑忘少年心性,喜它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