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依然很多,雷洋仍是忙乱,虽然朝思暮想,却并没有与芯莲卿卿我我的空闲。手头的一些事情,在他的努力下,也多少有些进展。前几天庄丁们因为抚恤和奖励的事情,很闹了些意见,乡里人心眼实,执拗得很。雷洋好话说尽,软硬兼施,才暂时勉强平息大家的议论。
在初八的晚上,庄子里一共有五户佃家死了男人,此外有十来个庄丁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这几户死了男人的人家,雷洋自然少不得披麻戴孝,抹几把眼泪,偷偷塞些银钱。这些生命的丧失,毕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眼下老董又是这么个态度,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至于那些受伤的庄丁,他更是日日探看,嘘寒问暖。伤者里还有些不及逃走的败匪,雷洋也是一般料理,当下就有人表示愿意加入护院的队伍。
这些做派,倒也并非全都是特意为之。雷洋毕竟是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政治环境里生活多年的人,无论是中国特色的形象工程还是西方社会的作秀政治,耳闻目睹之下,无论思想还是行为方式,都受了潜移默化,这个时候自然不知不觉的派上用场,丝毫没有不觉繁琐,也没半点勉强的感觉。但是村民们对他这种宵衣旰食、爱兵如子的立场和做派却非常感激,把他看作是难得的好人,连带着死伤亲人的怨恨也减轻了不少,只觉得天灾人祸,自认倒霉而已。每每这个时候,雷洋就很感慨,说到底,还是中国老百姓善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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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洋吃罢早饭,带着阿毛去看叫驴。他们刚走到叫驴门口,就看见三嫂子挽着个青皮包袱,正准备出门。
雷洋关切道:“三嫂,驴子兄弟好些了吗……您这一大早的,是上哪了呢?”
叫驴的女人却苦着一张脸,一边把他二人让进屋子,一边道:“大夫说,俺男人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要想好活却也不易——他叫我上徐家集买东洋药,说是只有那个东西才能救俺男人。”
“东洋药?你是说西药吧?”雷洋道:“你知道哪里有吗?你知道买哪一种西药吗?”
三嫂子摇摇头:“吴郎中也不知道,只是说大集里有,县城里的日本医馆里也有。”
“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地瞎闯,总不是个事情。”雷洋直言道:“如果信得过小弟,就给驴子买药的事就交给我,你放心在家照顾他好了。”
叫驴的命出奇得硬,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很替他难过了些时日。后来替他延请大夫,上药医治,原本也不过尽尽人事的意思,谁知出乎大家意料,他吃得几服草药,裹了些伤药,竟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