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送往分局的路上,途经城里北门里时,突然冒出一路人马。以马涛、地主、老猫为首,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群小玩儿闹,举起刀刃纷纷上前拦阻,在鼓楼北一带形成对峙。直到后来有穿官衣儿的鸣枪示警,才开着跨子冲出一条血路,赶往东北角派出所临时避险。众混混儿不敢冲入所内,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又不肯就此罢休,往所里扔了两颗“教练弹”,之后才悻悻而归,作鸟兽之散。当时这件事闹得不小,官面对参与此事之人逐个缉拿,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其他人悉数被捕,只有老猫逍遥在外,进去的无一幸免得到重判,刑期都不下十年。此事后被称为“劫刑车”事件,轰动一时,越传越邪乎。老猫更是凭此事件名声鹊起,一时间无人敢望其项背,比他名声玩得响亮的混混儿大多已经被逮捕归案,老城里只有老猫一人是参与过劫刑车的人物,众玩儿闹们无不仰视其胆大敢为,奉为东北角一带之“定海神针”!
二黑通过东门里的三傻子找到老猫,原本的初衷,只是想让老猫和三傻子替他出头收拾我。以当时的实力来说,根本用不着老猫,仅仅一个三傻子,也足以身不动膀不摇地把我轻松拿下。可有一节,三傻子以老猫的小弟自居,对老猫马首是瞻言听计从,还想着借老猫的名头,扶植自己的势力,扩充自己的人脉,所以他一点也没隐瞒,将二黑来找他的事,如实汇报给了老猫。老猫的名声在圈子中异常响亮,怎奈大旗飘扬,但却旗下无人,走到哪儿都会让别人刮目相看,可又对他敬而远之,手下没几个得力干将,有点儿像北洋时期通电下野、交出兵权的军阀,几乎等同于光杆司令。所以他想在二黑跟我当中说和一下,笼络笼络人心,顺便再以大哥的身份露一下面,为他自己造势,或许能收几个小弟,便让三傻子从中斡旋。正好三傻子认识李斌,因此定下一个酒局,三傻子带着二黑,李斌带着我,由老猫在红旗饭庄摆酒说和。二黑本想让老猫出头灭我一道,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碍于老猫的威望和势力,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顺坡下驴,认头握手言和,有苦说不出。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凭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混蛋,连小混混儿都够不上,一跺脚四城乱颤的老猫居然肯出面为我平事儿,说出大天去我也想不到。可也不得不犯嘀咕,事情是不是闹得太大了?有那么几分骑虎难下的意思了,心里头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点回不了头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