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敌人太多了!您是千金之躯、国之宝器,不能以身犯险啊!”
龙头肩甲巍峨如山,下面垫着蓬松的毛裘,紫缎面斗篷上绣着暗金色的麒麟纹章。侍女踮起脚尖。为他戴上嵌着龙睛石的鎏金掐丝将军盔。“以身犯险?这不是第一次,更不是最危险的一次。”笑声伴着铿锵的脚步,首相转身走到屏风旁的漆架前,伸手轻抚着佩刀的鲨皮鞘。“那年在印加,整支探险队只有我和瓦莉娅两人逃出库斯科。萨伊里.图派克王派出五千名贵族武士,在安第斯山麓的丛林中追杀了我们足足两个月。他想要我的命,可惜没那么容易。就像阿兹特克人,精锐的夸奇克武士在土狼祭司的带领下从夜幕中发起攻击……尤卡坦人、奥斯曼人、鞑靼人……甚至还有同为华夏族人的刺客,以为区区三尺长剑便可螳臂当车。哼,罗刹人……不足为道。”
“殿下……”史威嚅了嚅嘴唇,接着谨慎地保持了沉默。他早年先匪后兵行走塞外二十年,也自问阅人无数,然而首相的眼神倒令老道过人的他暗自一凛。那对幽如深潭的漆眸看不出半点得志少年应有的火热张扬,却凝作一渊化不开的玄冰,黯淡的表面下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默。
寂默于是,死亡于是。
萧弈天冷冷地笑着,紧紧握住霜岚的刀柄,亚麻缠绳带给手心一种久违的触感。他略一用力,泛着幽幽蓝光的刀身缓缓出鞘,四溢的寒气似能冻结一切。“这些战士……遵奉我的命令穿越半个世界来到这个冰封的荒原。他们相信我……每一名帝国士兵都相信,我是他们的灯塔和旗帜。永不放弃。永不后退,带给他们必胜的信念。我不能,也不会……辜负他们。”
叶尔马克一翻身跳下马背,顺手把马鞭和缰绳甩给贝斯特洛夫。中国人已经完全退缩到了营地中央,在主帅居住的两层阁楼周围设下最后的防线。大约两百人在橹盾和路障的掩护下负隅顽抗,他们用火箭、蹶张弩和燧发枪勇猛地战斗。一丈来高的夯土台基令守卫者占尽优势,两条狭窄折回的倾斜坡道上堆满了进攻者的尸体。
数以百计的哥萨克蜂拥上前,他们顶着盾牌一路小跑,冒着流弹飞矢冲过开阔的校场。一些人中弹倒下,更多人来到点将台之下,踏过同袍的尸体沿着坡道往上冲锋。而迎接他们的是箭矢、铅弹,甚至檑木石块,不少俄军被当头砸中,惨叫着摔下地去。
“全力进攻!把我们最厉害的部队都送上去!”叶尔马克看了半晌,便不耐烦地低声咆哮起来。“掷弹兵!掷弹兵在哪里?让他们立刻冲过去,炸开敌人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