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的一个电话，让我从回笼觉的美梦里醒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我急忙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见杨丹还在沉睡，也没打扰她，就跑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往第一医药公司。

雨过天晴的早晨，气温凉爽宜人。街道两旁的垂柳如女子的长发一般，随风摇曳着。

张卓打来的电话，是提醒我今天是第一医药公司的结款日。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行朋友，大我四岁，今年三十三。老家也在东北，但我们来自不同的省份。

这厮原是当地税务局的一名科员。据他自己说，他是因为看不惯局长贪污，受贿，还有跟单位的女下属通奸等违法乱纪行为，就写了十几页的举报材料，向上级主管部门反映情况。这厮满以为上级部门会很重视，很快就会有结论。可等到的结果是－－他被发配到了一个鸟都不落的穷乡僻壤，去做了一名税收员。所以，一气之下办理了停薪留职，代理了当地一家药厂的品种，来到这里做了医药销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卓既是我的朋友，也算得上是在医药销售上我的半个老师。这厮经常也以半个老师自居，没少蹭我的酒肉，来填饱他那个看似干瘦的身体，却长了一副饕餮的肚皮。

我曾经调侃这厮说：“你一定是看上了你们单位的美女，人家看你是一个小科员，太廋没肉，就钻进了局长的被窝。你出于嫉妒，就举报了你们局长，到时候来一个小科员独占系统花魁。”

这厮狡辩称：“我那时还未婚，就算是我喜欢那个女人也不为过。再说，我举报材料里的证据都属实。”

我相信这厮举报事情是真的，但对他那时是否未婚有所怀疑。

在东北农村，有一个说不上好与不好的风俗习惯－－早婚。女孩子一过二十一二岁就很难找对象，有可能变成老姑娘。小伙子一过二十三四岁还没有结婚的话，就可能有打一辈子光棍的危险。

这厮家住农村，大学毕业都二十二三岁了，又在单位混了几年，我如果没猜错，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已婚状态了。

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卓和王志强这两个人的。认识他们的过程很狗血，甚至还有一点暴力色彩。

那时，我正苟活在民居里，一日三餐基本以泡面咸菜度日。每天就是等待这个城市唯一一家三甲医院，公布招标结果，看看我所在企业生产的药品中标了没有。

等待，无疑是一个痛苦而又漫长的心理过程，也足可以让人在煎熬中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