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龙彪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二毛回山坳等消息,洪水一排空就回家去找父母,看能不能找到父母的尸首。
三天以后洪水终于排空了,但是等工程作业人员修好一条简易的道路又过去了两天,当程龙彪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才知道村子已经被洪水带过来的泥沙覆盖掉了,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了。最后程龙彪跑去询问救援队什么时候能把村子上面覆盖的泥沙清理掉,结果却被救援队告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没有重建的必要,加上工程量实在太大,就算国家砸下一个两个亿下去都不可能清理干净。从救援队出来程龙彪就找到长脸拿了一根烟点上,蹲在地上抽起烟来,一边抽一边咳嗽。程龙彪对父母只有发自肺腑的愧疚和感恩,父亲程富贵是个砌匠,对儿子和老婆一直都很好,后来出意外瘫痪了以后就一直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和妻子,曾经差点自杀成功。母亲罗群芳一点都像南方女人,身材高大,操劳费神苦了一辈子,从父亲瘫痪以后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还要照顾一个瘫痪了个丈夫,辛苦了一辈子就没好好享过几天福,就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来。父亲留给程龙彪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给他讲小兵的那一幕,母亲留给程龙彪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做饭时平静而又安详的神情。程龙彪转过头对长脸说道:“长脸,你说我父母是不是上辈子欠我的,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累,好不容易我能赚钱了,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他们就去了,他们连个孙子都没抱上呢!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啊?”长脸蹲了下来苦笑道:“我父母也是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的老实人,我爹以前常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天老爷不长眼,只是老天爷也有打盹的时候。我看天老爷是瞎了眼,才会放着我们这些祸害不收,反而把我们爹妈那样的老好人给收了。”程龙彪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烟味刺进肺里,剧烈的咳嗽起来,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恶狠狠的说道:“死了的,埋了的,活着的,我程龙彪从现在不再为自己而活,我要为我的父母为我这些兄弟们而活。”
经过几天,心情已经平复不少的程龙彪让长脸找人在村子后面的小山包上给父母建了一个象征性的衣冠冢,里面什么都没有,墓碑正对着小山村的位置。父母的死对程龙彪的打击到底有多大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从这以后开始抽烟了。忙完父母的后事他和长脸就带上二毛的母亲坐虎子的车回防城市,二毛带着昆子和铁头坐长途汽车去防城市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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