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听秦禄说……似乎是厂督有交代,说昨晚殿下没有休息好,大早上不能扰了您的清梦。”
周景夕脚下的步子骤然一顿。
“……”魏副将先是一愣,随后立马便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因尴尬地补充道:“可殿下您是知道的,秦禄那张嘴逮着什么说什么,是最信不过的……没准儿是他听错了胡说八道的呢?”
“蔺长泽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握着长剑立在窗口旁,眸子里映入外头的白云大漠,西厂的众人已经集结在了风沙渡外,远远望去玄色一片,透出几分肃杀之气,“你既然知道这话不可信,那就不要传到本将耳朵里来。”
“是,属下知错了。”魏芙垂着脑袋声若蚊蚋道。
周景夕瞥了她一眼,又扯下腰间的酒壶扔了过去,挑眉道,“喏,罚你用风沙渡的陈酿女儿红将它灌满,本将便既往不咎。”
魏副将接过酒壶,眉头霎时拧成了一个结,她面色有些为难,迟疑着开口,“属下……”然而抬头一看,面前的人却不见了。她大为诧异,探出头往窗下张望了一眼,只见她们轻功卓绝的大将军已经纵身从窗口跳了下去,姿态从容地落在了黄沙上。
魏芙瘪了瘪嘴,只好抱着酒壶下楼讨酒去了。
旭日东升下的黄沙出奇地美,朝旽悬挂在天沙相接的一线之间,带出种昼夜交替的磅礴。大漠的风是暴躁的,狂野的,肆意翻飞着西厂众人的衣袍,玄色的披风连绵如墨,那顶暗红色的官轿摆在一片墨色之中,别具一格,突兀却又和谐。
一众厂卫不知道公主抄了近道,一个个还在客栈门口翘首以盼,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马厩里的追月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撒开蹄子朝着西厂的队伍中飞驰而来。
众人一惊,纷纷朝两旁避让。只见高大的战马在一个黑衣女子身前停了下来,飞扬的尘沙模糊了她的容貌,只依稀可见她拔剑出鞘,精准无误地将两条突然出现的毒蛇斩成了好几截。
“都让你别这么莽撞了,”周景夕略皱眉,手掌轻轻抚着追月线条优美的脖子,道,“惊了那些剧毒无比的蛇,再被咬上一口,我可没法子救你。”
厂卫们齐声恭敬道:“参见五公主。”
她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牵着缰绳任追月随意踱步,眸子漠然地扫视过一众西厂厂卫,“督主呢?”
话音刚落,秦禄秦公公将好艰难地穿过人墙,他满头大汗,跪在周景夕跟前不住地喘气儿,口里断断续续道,“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