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教养我长大,待我好,替我在母亲面前争得荣宠,这种种目的为何,我心知肚明。你为救我受了重伤,以致病体缠绵,我心中万分感激。只可惜……”她抬起眸子看向他,朦胧烛光中那双眼睛也变得不大真切,“你我血海深仇不说,道不同,永不相为谋。”
蔺长泽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铲除异己肃清党,手段能耐都非常人所能想。周景夕打心眼儿里佩服他,不是因为他多么懂得博女皇的信任,也不是因为西辑事厂在大燕朝野掀起的腥风血雨,而是因为,他的确很善于利用人的弱点,拿捏人的七寸。
她静静同他对视,不待他开口便又沉声道,“厂督,我是正,你是邪,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路的。从今往后,你自当安心扶持三姐,我也会力争上游,鹿死谁手,待我重返京都,便各凭手段吧。”
蔺长泽漠然注视她,唇角极缓慢地展开一抹笑来。他的指尖摩挲着白玉筒戒,口里徐徐道:“看来殿下始终不能释怀陆筝之死。既然你不能回心转意,那殿下以为,本督会做出纵虎归山这种事么?”
周景夕没有半分的迟疑,她颔首,目光镇定自若:“你会。因为正如你所说,我是你的影子,蔺长泽,你在我身上投入的东西太多了,你下不了手的——”她说着说着笑起来,艳若桃李,“因为你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