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再搭理身后跟进来的人,只是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扬手正要送入口中,半道上却让人给拦了下来。
冰凉却修长的五指压在她的右手上,同她的一比,简直漂亮得像玉瓷。周遭的空气里依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沉香气息,周景夕身子陡然一僵,又听见那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淡漠的,听不出喜怒:“离开臣的这五年,殿下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
她听后正欲发怒,又见蔺长泽轻轻击了击掌,房门便被人从外推了开。云霜云雪捧着托案款款入内,将从宫里带来的茶具糕点一一摆上桌,复又退了下去。
周景夕这回是真的想笑了。一别五年,这个人不仅容貌未改,就连阴阳怪气的癖性都丝毫未变。大老远从京城将这些精致的器具带来玉门关,简直匪夷所思!
她冷着脸没说话,蔺长泽也没再开口。他在她对面的杌子上坐了下来,取出手巾慢条斯理地揩拭食指上的羊脂玉筒戒。
见状,周景夕再也忍不住了,她抿了抿唇,抬起眸子冷然觑着那阴阳怪气的厂督,道:“厂督此来,是奉三公主之命来杀我的?”
屋里的光线很昏暗,一盏烛火跳动在蔺长泽精致的侧颜上。她话音落地,他仍旧半晌没有反应。就在周景夕想要拔剑出鞘的前一刻,他终于将手上的巾栉放了下来,抬起眸子看向了她。
那双眼睛里没有情感,阴沉冰凉得像是一汪死水,然而,诡异的是那副类似赏鉴物品的眼神。
周景夕毫无所惧地同他对视,不料他却忽然开了口,以一种带着几分宠溺的口吻,道:“殿下长高了不少,过来让臣抱抱,看看胖了还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