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童子正拎着网兜,兴奋的笑叫着。农田需要灌溉,每一片田均有渠道贯穿。渠道经过的每丘田边都有闸口,以便拦水而灌。一条渠道有十来个闸口。
水渠三面皆天然泥土,闸口下有水坑。即使渠水不流,水坑中依然有水囤积。水中有从上游顺流而下的各色鱼类;水坑底部是淤泥,躲藏着泥鳅黄鳝。
童子们挽一个簸箕,把渠道源头水用泥石堵住,尽量不让漏水,然后从渠道上游到下游,把个闸下的水坑轮流用面盆往外泼水,颇有竭泽而渔的意思。然后用双手如掘荸荠掏花生般把淤泥一寸寸扒开,每次双手下去,总是充满期待,自然惊喜也是不断。
在渠道下游末端用罾架着,水能够通过罾的网眼流走,侥幸从上游逃脱的鱼就被网在这里了。
袁盎和刘舍平曰总在官署忙碌,连家中子孙都甚少陪伴,许久未见到这般童趣,心情愈发愉悦,平常总板着的老脸,也不由松了几分。
然而就在众人继续前行时,刘舍的脸色微沉,越众而出,大步朝前方的田间跑去。袁盎见状颇为意外,忙跟了上去,同殿为臣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刘舍这般神色。
“晴儿!”刘舍跑到田间,阴沉着脸低喝道。
袁盎闻言一愣,扭头望向稻田,却见一个黄裳少女,微撩罗裙,蹲在田边,守着一个大鱼篓,忽闪忽闪的大眼中满是惊讶和闪躲,不敢直视怒气冲冲的刘彻。仔细一瞧,正是刘舍的嫡亲孙女刘晴。名满长安的才女,如今宛如农妇般,纤纤玉指上尽是淤泥,罗裙上也溅上了不少泥点,也怨不得刘舍发怒。
“刘爷爷,你怎么来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又一个少女跑了过来,手里抓着一尾活鱼,正死命的挣扎着。
刘舍抬眼一瞧,复又眩晕了几分,来人正是大理卿王轩的千金王嫣,全身上下满是泥污,红扑扑的小脸上,泥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脏兮兮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哼!瞧你们的样子,实在有辱门风!”刘舍气得胡须上翘,瞪着惊慌失措的晴儿,呵斥道:“还不快起身,跟某回去!”
“刘御史言重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缓缓行来,毫不顾忌刘舍的威势,微笑道:“她们是随本妃出游,虽说玩得有些随姓,也算不得有辱门风吧?”
“袁盎见过王妃!”袁盎定睛一看,认出这少妇乃是长沙王妃陈婕,忙悄悄拉了拉刘舍的衣袖,即便是他心中有气,礼数却不可废,躬身行礼道。
刘舍皱着眉头,却也只得随着行礼。陈婕也赶忙屈膝回礼,袁盎和刘舍位列三公,她虽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