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劣木杆的长矛马槊将羌人的婴孩串成了糖葫芦一般嬉笑玩耍。毛腾纵然早已杀人如麻,看到此种场景也不禁心惊,暗想:“如果八王之乱再闹下去,日后五胡乱华来临,这样受屠戮的可就不是东羌人,而是华夏子孙了……”
毛腾正在思虑,忽然抬头看到了彭荡仲身后的旗幡,上面竟然用汉字写着“新平太守毛”的字样。毛腾不禁皱眉,暗道:“这家伙好是阴狠,这是要将东羌人的仇恨都拉到我身上啊!”
毛腾骑着刚刚俘获的羌马,策马到彭荡仲身边,终于开口道:“彭兄多日不见,如今人多马肥,已是雍州有名的英雄豪杰,何苦借我薄名?”彭荡仲却装傻笑道:“毛主簿哈哈,我们胡人自然地位低些,如果不借汉家天威,只怕也不会这般轻易得胜啊。”彭荡仲以前就跟毛腾相识,还是习惯称他“毛主簿”。毛腾见他人多势众也不好再行责备,只好不再言语。可是彭荡仲却瞥眼新平军候,笑着说道:“我们胡人都比较憨实,凡事讲究公平。你看我们都出了五千人马,毛主簿只有这些兵士,牛羊财帛半分恐怕不公平吧。况且你们也不便携带吧。”
毛腾苦笑道:“还有几个东羌部落就在附近,少不了彭兄的好处,你急什么?”
“彭某的族人都饿得慌啊,哈哈。毛主簿行个方便,我看牛羊还是多分于我吧。”彭荡仲嘿嘿一笑,身旁的亲兵个个虎视眈眈。毛腾只得道:“那骡马半分,羊群与财帛尽数归你。牛是我晋人耕作良畜,彭兄还是不要贪多了。”
羌人的财帛几乎就是没有,所以毛腾这句话也等于白说。羌人的牛要比羊少得多,新平也有不少晋人牧场,羊群尽归彭荡仲毛腾也是出了大血了。彭荡仲听他这般说,大笑道:“哈哈,毛主簿现在到底是朝廷的大官,果然痛快。今日休整,我们明日继续抢羌人的牛羊。”
由于巩唐羌两个最大部落的溃灭,导致马兰河附近所有的羌人留守部落纷纷北逃。以后的几天几乎没怎么打仗,羌人丢弃的牛羊无数,彭荡仲独吞了所有的羊群和妇孺,带不走的则全部当场杀死,一路上死羊和死人堆积成山。毛腾则将俘获的一百多匹骡马和五百多头牛分配给军士,拉着货车这才撤离。
巩端也是东羌极富盛名的人物,他的尸体也被新平军捞了出来割掉了尸首。死去羌人的耳朵也装了好几麻袋,这些都是上交给雍州论功的凭据,虽然这其中许多的耳朵还都是从被卢水胡人虐杀的妇孺身上割下来的。许多新募军的兵士都是初次上阵,虽然顺利得胜,但还是被战争的恐惧所感染,而抢先割耳朵的还是老郡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