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王卓那家伙,毛腾虽然没能看见,却猜了出来,冷笑一声长叹道:“王公子说的对啊,我一个军吏,像东安王那样的大人物巴结都来不及呢,我敢杀他?这事说出去谁都不信吧。”
那关公脸的苟令史立即说道:“他又不是主犯,只是同谋,窝藏包庇而已。”
那世子正是司马越,呵呵笑道:“杀人者奉高县侯子马咸,如今已经在西平与胡人作战时殉国,其父马隆已经上表谢罪愿以侯爵折抵刑罚。念在东安王本无善行,再加上马隆劳苦功高。中书监上表奏圣上求削为亭侯抵罪,不过圣上仁厚,听闻马咸战死,马隆无后便不再夺爵。不过东安王兄弟数人,除东武公因与其有隙外,其余三人均要朝廷为兄弟伸冤。所以像毛中尉这样的年轻俊杰,才会遭遇如斯。道将,我父子向来宽厚,念在毛中尉也曾在我父王属下行走过,就不要为难他了,折抵刑罚便是。那五兵曹尚书郎,就不要让他做了。”
马咸居然战死了!毛腾脑中轰地一声,毕竟比之朱默,马咸才真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可想不到竟就这样死了,毛腾心中不由一阵戚痛。伤心中毛腾倏然醒悟,暗骂高密王父子阴毒,原来这父子是怨恨自己转投赵王才这样折磨自己,弄来弄去是要把自己唯一可以标榜士人地位的郎官撤掉才甘心啊!心中一阵怨恨之后,却又想到那郎官本来就是飞来之物,被剥夺了又有何妨,大不了老子继续做粗蛮军汉,也不矫情冒充士人了。
不过那苟令史似乎是个严格执法的执拗角色,只听他说道:“世子,本来马隆父子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再这样做,岂不是视国法为无物吗!”
司马越笑了笑道:“国法,那是用来惩治黔左黎民的。朝廷士人,焉能用律法压制?”
这一句话道出了晋朝门阀士族的真实心意,苟令史也沉默下来,只好道:“世子教训得极是,可是东安王的兄弟子侄,如何交代?”
司马越捋须笑道:“他们真要给东安王报仇,就去九泉下找马咸吧。”
司马繇的兄长琅琊王司马觐、幼弟广陵公司马漼,以及那个向来与司马繇关系恶劣的二哥东武公司马澹都是宗室旁支,在朝中影响力不大。毛腾也依稀记得其中地位最高的琅琊王司马觐之子司马睿后来建立东晋时也毫无威望,为江南士族所轻视,全靠王敦王导兄弟一手扶持。司马繇也是在诛杨骏时抱了贾党的大腿才得以进爵为王,宗室的旁支往往只是身份尊贵些,有时候影响力还不如中枢的一个刀笔吏。
司马越对王卓一拱手道:“王公子,我这便代替父王给京陵公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