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话了,他们说跟着左贤王从河西跑到湟水边上,就抢了几座县城和十来个村庄,实在有些不划算……”他的亲信贺闾禄有些不忿地说道。
若罗拔能呆了半晌,忽然转过铁青的脸来,猛然就问道:“只因为我不是族长,我不是生来就理所当然能号令族人的贵族,是不是?这群蝼蚁之辈跟着我四处征战,都只是为了女人和财帛,而不是为了我族人的荣耀,不是为了恢复树机能单于的伟业,是不是?”
贺闾禄被他问得语塞,不敢再回答他。
“报左贤王,猝跋韩和且万能两部落大人来言,说河西卢水胡趁我鲜卑西征西平之机偷袭后方,他们来不及禀告左贤王,已经带着族人去对付卢水胡人了。”
远来一个骑手翻身下马,向若罗拔能禀报了一声。
卢水胡是原本生活在泾河支流卢水流域的杂胡,以小月氏后裔和匈奴后裔为主,又吸收了些许其他胡人和胡化的汉儿,他们汉化程度稍高,不少人姓名已经完全汉化。经常被中原朝廷吸收为雇佣军,被其他胡人视为异类,类似于河北的乌桓部落。
若罗拔能一反常态地没有做任何表示,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一样。骑手有些纳闷地又看了他一眼,贺闾禄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骑手迟疑地再看了左贤王一眼,终于退下了。
昏黄的夕阳映照在了若罗拔能蜡黄色的脸上,更凸显出了他倏然而临的衰老颓唐。贺闾禄心中暗叹一声,他知道左贤王的性子,此刻一言不发,才可能不会触怒于他,于是只好低着头讷讷地站着。
良久,若罗拔能才长长地哼了一口气,猛地一跺脚,说道:“只要秃发务丸的人不走,我可以放弃西平城。我们可以转道南下,去抢金城郡、安定郡甚至南安郡和略阳郡。只要能攻下一座郡城,我们的声势就会大增,到时候猝跋韩和且万能还是会灰溜溜地回来,与我们作对的卢水胡人,甚至秦州雍州的马兰羌、北地胡人都会望风云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防守薄弱的郡城,好好提升下我们的士气,壮大我们的声势!”
贺闾禄咬了咬牙,终于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左贤王,方才我来,其实是向您禀报……秃发务丸他已经着手退兵的事了……”
若罗拔能霍地就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吼道:“你说什么,这软骨羊是什么时候退兵的,他为什么要退兵?”
贺闾禄颤颤地回道:“秃发务丸派人说,说河西老家被人给端了,他们不得不回去。而且……秃发务丸还说……还说马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