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煎熬过,有的慌张着给老婆孩子写遗嘱交代后事。有的腰里缠好三尺长的白绫布,只要巡抚衙门里的人真驾着木笼囚车来了,准备着随时自挂梁头。
事情没有预想的糟糕,巡抚衙门很快来了人,先是问了些前阵子各自辖区割辫子党的事,他们都一股脑地把责任推到了刘知府身上。
接下来的事让他们如同剜肉一般得疼,不仅他们借给杨会长的银子得的利润被当成不义之财被罚没,连同本金也一并充了公。丢了银子固然难受,白花花的银子没有换谁都心疼,但是疼归疼,总比革职罢官,身陷大狱,掉了脑袋强。
他们先是听说临城的贾知县接替刘知府担任东昌府知府的消息,官场浸淫久了,他们精明得很,为了尽早知道府衙里的事,平素花银子送礼结交了些府衙里的官差充当眼线,但凡府衙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眼线能提前告诉他们一声。
这事确证以后,他们刚平静的心里又变得忐忑起来,他们不由地想起来上次与刘知府一唱一和捉弄贾知县的事情。他们都后悔当时有眼无珠地倒向了刘知府一边,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合起伙来欺负贾知县。如今倒好,人家贾知县发达了,回来报仇了,主谋刘知府已经入了大狱,贾知县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剩下的这些人。
惶惶不安之际,紧接着他们又听说了初到东昌府上任的贾知县刚到了府衙门口便被老宋打了个半死的消息。乍听到这事,他们心里觉着解气,浑身上下的通透:他奶奶的,这个姓贾的乳臭未干,无才无德的窝囊废一个,凭什么这个蠢货当了东昌府的知府?活该!
老宋给他们出了股子恶气,但是幸灾乐祸以后,他们心里又各自打起来了小九九。
对于一直巴望着得到贾知县原谅的几位知县来说,贾知县受了重伤成了接近他的最近时机,人的身体受伤时,精神脆弱,急需安慰,所以这个去见贾知县最合适。他们心里都在琢磨: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接近贾知县,多套套近乎,没准他就感动之余,尽弃前嫌了。
当天晚上几个知县就开始忙活,忙活着给贾知县准备养身的补品,明目的药材,初次拜见新任上司,光带着药材不成个体统,还得多准备各式的见面礼,除了金银,古玩,有的考虑周到的连贾知县安家置业的东西都准备齐整了。
礼品准备完已经到了后半夜,几个知县都没敢睡觉,公鸡叫过第一遍便带着人赶着马车出门往东昌府衙赶。他们心里都在算计着另外一个问题:其他人肯定也去探望贾知县,自己必须抢先一步先到府衙见到贾知县,第一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