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给我。我不贪图那点银子,我也是走过南北的,知道身处他乡不易。”
老赵刚到临城的时候,吃尽了白眼珠子,也没遇见过好脸色。他见梁五爷如此慷慨,感动地直掉眼泪,他赶紧作揖谢过梁五爷。等老赵搬进去以后,梁五爷又借给他些碎银子,还请刘知县挥毫泼墨,写了“赵记茶馆”几个大字,做成金色匾额挂在店门口。
有梁五爷背后鼎力相助,前面悬挂着县太爷的墨宝,这么好的地界,加上老赵做买卖实诚,赵记茶馆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干了一年,老赵感激不尽地还债交租金。前两年,茶馆旁边的饭馆,对面妓院的租金翻了番,梁五爷也从来不跟他提涨租金的事。梁五爷每天都来喝茶,他几次主动提出,梁五爷都摆摆手就这么过去了。
老赵心里也有数,梁五爷来茶馆喝茶,他伺候的很周到。他花重金专门从宜兴给梁五爷订了套上等的宜兴紫砂壶。有南方的茶商来喝茶时,他都央求人家把船上最好的茶叶留一些给梁五爷。每天大清早,他赶着水车去城西的甜水井运水,第一桶水都留下来。梁五爷来了,他亲自把五爷领到二楼宽敞安静的座位上,他吩咐人专门用松木刨花把预留出来的甜井水烧开,拿出紫砂壶,泡上特意给梁五爷要的茶叶。
想想昨天梁五爷还坐在店里边谈笑风水,一夜之间,人说没就没了,老赵心里很难过。
喝茶的人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梁五爷暴死的事。
“梁五爷棒得跟壮小伙一样,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是得了什么急症?”
“能有啥急症呀?五爷昨天晚上在我们鸿运楼吃的饭,啃了一整条烤羊腿,喝了半斤高粱酒,走的时候虎虎生风,不带有病的样子。”鸿运楼跑堂的在一旁说。
“梁五爷是我们那的常客,昨天从你们鸿运楼走了这样,就到了我们群芳楼。碰巧我们那里新来了个江南的姑娘,老鸨子安排那姑娘好好伺候梁五爷。您猜怎么着?梁五爷上楼进了姑娘的房门,就闹的惊天动地的,整个楼都跟着晃悠。后来馋的老鸨子心里都痒痒,差点破门而入。身体不好的人哪有这么生猛?”妓院里的大茶壶也跟着做证明。
一群人正胡乱猜测的时候,外面有人走进了。他一进来,这些人都围了上去。老赵一看,来的人是县衙的蒋捕头。蒋捕头,揉着惺忪的眼走进来,有人赶紧起身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蒋捕头打了个哈欠,把他随身携带的刀放在桌子上,旁边有人赶紧递过来新沏好的茶水。蒋捕头轻轻地吹了吹,然后端起茶碗,用嘴唇抿了抿,晃动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