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他长叹一声道:“三位客人所言不差。哎,到得而今,百姓们反而不怪金人。”
刘涣闻言,循声望去,只见那店家是个老态龙钟的花甲老人,皱纹深深印入额头,看似酸贫,但一袭长袍清洗得干干净净。不晓得他是哪里来得钱财和勇气,尽在此间开设了客店。
刘涣惊疑问道:“这是为何?”
店家道:“自打岳元帅含冤,百姓们再也指望不上朝廷半点,历来也有官员于此,可也做不成甚么大事,大抵不了了之。好在而今金人安分一些,不常前来打搅,贱民们也得暂时的苟延残喘……客人你说,百姓活得这般苦,只是盼望朝廷早日光复河山,可是一代人等到下一代人,下一代人也等白了头发,就是不见朝廷任何举动。如此一来,百姓们习以为常,却不怪金人,反而怨恨朝廷之无能起来。”
刘涣一听甚感无奈,看来这大宋朝,而今是民心渐失,一蹶不振。天下是甚么,天下到底是百姓!百姓对统治者由期盼到无奈,再从无奈到憎恨,若再堕落下去,憎恨也就变成了绝望。真到那时,用不着金人南下,百姓们自会揭竿而起,满地狼烟,转眼之间粉碎了这赵家王朝……
魏伯感慨道:“老汉说得对极,别说你的日子不好过,我们这些个走马行商的人,更不好过呢。稍不留神,必丧性命。我等是把脑袋挂在裤腰上耍,一时三刻活得成,日子便美满一些,若遭了道,只好阴间赴了!”
哪晓得那店家却道:“嘿!客人说这话可不好。若老汉有你这般年纪时,也会选择过这日子的,与其苟安而活,不如痛快赴死,倒也落得一个潇潇洒洒。只是老汉不明,客人们正是最有力气的时候,既看不惯时事,为何不去杀金人呢?”
魏伯被他反问,一时间觉得耳背发烫,猛灌一口淡酒,急道:“那还用说,我们此番就是……”
刘三赶紧干咳一声,打断道:“老人家,且不是我等不愿赴了北边去把鲜血流干,而是就算慷慨成仁,那也只是便宜了金狗。你想呀,朝廷且自甘堕落,我等做子民的,又瞎忙活甚么劲儿?不过,据说而今圣上是个明君,我看怕是迟早要再度北伐的。”
刘涣也附言道:“是啊是啊,老人家,说不得,好日子就要来了。”
那老者闻言干笑一声,暗道“真是些软蛋货,道不同,不相与谋。”当下道:“哎……有明君,却无良将,朝野之中,而今能带兵的人还有几个?我看是等不起咯……”说完转身进了伙房催菜去了。
刘涣一个疑问,小声道:“魏伯、三哥,这老者只怕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