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疲乏,肚子饥饿不堪,脑中更是三尸神暴跳。
等得补充好了体力,他们恍若隔世,如重新走了一趟人世间。
刘涣婉转地告知了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魏伯很反常地没有愤怒,而是流出眼泪来……
这威猛的一个大汉,何时当着晚辈的面啼哭过?他是真的到了伤心之处。
魏伯哭过通过,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审理那黑妇之时,他希望能得以旁听,叫刘涣去给陆游说情。刘涣爽朗答应了,并好言安慰他一把,说人之一生,谁他妈没爱过个把贱人?看淡一些就好了。
魏伯却不答话,反复叨念着“是啊是啊,谁他妈没爱过个把贱人……”
刘涣很不好受,他觉得他们这一伙人,突然间陷入低谷之中,可也是无法,只等岁月来抚平了。他坚信,从来就没有时间不能治愈的伤疤。
到了第三日,陆游亲审黑妇。时魏伯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他们只见那黑妇已然摘去面纱,显出她本来的面目——果然长得美极了,明明中年之秋的妇人,面容尽像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一样,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到得而今,那黑妇也无话可说,但凡陆游问及甚么,她都一五一十地直言不讳。
可是后来签画罪状之时,她却一改常态,说道:“大人,民妇是罪孽滔天,死不足惜,也不足惧,但这罪状却写错了!”
陆游呵斥道:“错在何处?你敢戏弄本官,罪加一等!”
黑妇笑道:“哈哈哈,便算是罪加一万等,我今日也全无所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我只希望死了以后能认祖归宗,也好向我家先人认罪!”
陆游道:“你少装腔作势,说吧,这是你最后的话了!”
黑妇道:“这罪状上写到我是苗人,却写错了!哼!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汉人!”
听得她这般言语,人群中的刘涣和魏伯一阵惊讶,心中各有计较。
陆游问道:“详细说来!”
黑妇道:“还有甚么好说的,便在百十年前,我家先辈都被这伙苗人杀个干净,他们却不知道,到底苍天有眼,我家祖父将我襁褓中的父亲偷梁换柱,与一个苗人子弟换了,祖父九死一生,偷偷活了下来,等家父年满十岁之时,将一切告知了他……可惜,父亲穷极一生之力,都未能完成先辈夙愿,便把遗志交托与我……哎,我本隐藏得滴水不漏,那伙苗人也尽皆被我利用,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还是栽了跟头。成者为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但无论如何,请大人更改我的罪状,我确实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