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到一个隐蔽之所,传了两招太祖长拳,然后回工地监工去了……
到了工地,负责熟饭的婶子们在议论,说中和节哪家哪家送的东西太多了,都不晓得如何还人家的情谊……之后又聊到夜里的冷寂,尚有哪家哪户的被子破的不成样子,被男人的脚蹬出了好几个大窟窿,虱子跳蚤满床跑……
“哎,人都吃不饱,还要照顾那些嗜血的虫,这是什么天啊……”
她们没读过书,更不会在意什么时局。总之千错万错,千难万难,也不会去找原因,只是一味地怨天怨神。
刘涣想,她们就是鲁迅先生所言的“祥林嫂”吧,中国的祥林嫂,这个民族的祥林嫂。
“哎,这个民族,从来不缺啊q,从来不缺祥林嫂,这已成鲜红之血脉传承……何时才是个头啊?”刘涣心底隐隐约约感到了疼痛。
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他力所能及的事情,除了可以提供这等短暂的“就业机会”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事情。
他们以农业为本,做生意没有那个头脑不说,关键没有本钱,没有资源,没有新型的市场,更没有可以买卖的货物。
难不成教人家酿酒?刘涣不会,对酿酒的知识一窍不通;教人家蜡染?更不对头,事情闹大了,是要吃官司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教老百姓做一些小玩意了,比如“麻将”、“纸牌”、“臭豆腐”等,然后凭自己的力量,去把市场引进来,或许能在鹅湖村成立一个原生态的手工艺作坊。
只是他心里没底,他那“麻将”和“纸牌”到底有没有勾起世人的兴趣,若无兴趣,便无需求。没有需求,自然谈不上市场。
可话又说回来,这到底是些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要解决根本之问题,还得先从农业着手、在土地上做文章,等谷子满了粮仓,人们吃的适当饱了,再去谈“认识”、谈“文化”、谈“观念”、谈“科学”、谈“信仰”……
唯独最最可靠的办法,必然要先解决“经济基础”的事情,才有资本去谈“上层建筑”,直到物质与意识开始能动作用的时候,国家这个机器才能更健康地运转起来,到时候,政治改革也好、经济改革也罢,强军、强教、强医……也才有了可能。
不过,这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乃至几十代人的不懈努力方能达成,达成那梦想中的美满世界——这话不是他说的,他记得好像是一个姓邓的四川人说的。
意识和信仰对于一个人而言、对于一个民族而言,特别是对于一个苟安江南的王朝而言,是何等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