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深了,然而却并不宁静,外头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钱士完蹲在地上一张张的往火盆里扔着文件。方才烧罢的是自己的山东赈济方略,如今烧的是自己昨天晚上才写好的准备今天一早就寄出去的安丘,昌乐,济阳,十六地民变折子。
看来不用寄了,钱士完脸上露出来一丝苦笑。苍白的脸上满是憔悴,两只眼睛里面净是血丝。这四个月来的确是太苦了。
“烧完最后这两份,就没什么事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一旁的房梁上已经预备好了上吊用的三尺白绫。自己一死就放火烧屋。
死也不能落到这帮人手里。
正在这个时候,门却被谁一脚给踹开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山东参政袁应泰,袁大来。
“巡抚大人身兼朝廷希望怎可如此轻易自杀?方今贼寇虽然攻破了外城但内城还未攻破,大人如果此时就自杀殉国内城失陷,不仅众位大人的家眷要罹难,就连德王,宁阳王也要失陷,失陷亲藩罪名不小。大人三思!”
“还守得住么?大来?”
“一来是内城坚固,二来是城内尚有四千守军再算上两个王府的侍卫亲兵大概得有个五千左右,三来是我料定这伙贼人大概人数不多。”
“人数不多?怎生见得?”
“闫千户说是有贼人一万多往济南走来,想来也就一万老贼,剩下的多半是刚刚被裹挟进来的流民。”
“这么说来似乎还很是有理”钱士完听罢,神情马上振奋起来,起身正了正衣冠。
“那么大来兄,我等现在当做些什么?”
袁应泰想了想,说道:“大人应该先安抚下德王和宁阳王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布政使孙承荣,推门进来,一脸沮丧道:“德王殿下召我等应答。”
德王府内,钱士完等一干文武坐在王府正厅藤椅上,而德王和宁阳王则一脸阴郁地看着他们。
厅上挂着世宗嘉靖皇帝题写的:和寿永年。左右手的陈列放置也多半是前朝皇帝赐下的。
枯坐了好一会,德王淡淡的说道:“诸位大人,对当下局势,可有些什么想法?”一旁的宁阳王接着说道:“可还守得住?”
钱士完,离座躬身道:“殿下,如今贼人虽然攻破了外城,但是内城坚固,且又有重兵把守想来无事,殿下大可宽心。”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大人!坏事了,贼人们把西门给轰塌了!”
厅内众人闻之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