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马超率人走远,旁边的朱儁低叹一声,对皇甫嵩道:“义真兄,年轻人,血气方刚,出事冲动,既如此,何不干脆令他率本部兵马出城应战?胜了,可提振士气,败了,他也就再无颜提及应战了。”
“不可,万一他率军就此离了长安,逃回西凉,岂不……”
不用猜,都知道说这话的,正是韩遂帐下大将马玩,也只有他,才事事如此针对马超,并担心马超率麾下一千五百精骑,趁出城应战吕布时,逃回西凉。
朱儁含笑道:“无妨,出城迎战吕布,又不是非得带上全部兵马,三五百,也就足够了。”
马玩默不作声,显是已默认朱儁此说,倒是皇甫嵩也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怔怔地盯着昏暗的城门,神情寂寥,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拧在一起,似是正在心里想着什么。
朱儁深知这几个月,对皇甫嵩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可是眼看着皇甫嵩前后判若两人。
短短的数月,皇甫嵩的筹谋落空,爱子皇甫郦惨死于乱马践踏之下,折损大将阎行,如今又被困于长安孤城,这份打击,对他这位沙场宿将而言,着实是太大了些,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就头发全白,皱纹骤增。
唉!
朱儁在心里暗叹一声,拨马转身离去,马玩等人也紧随其后,只留下皇甫嵩一人驻马于城门洞前,隐于夕阳照射在城门楼的阴影中,呆呆地看着。
报国无门,英雄迟暮!
朱儁在转身之际,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心境立时变得悲怆、苍凉起来,对老将皇甫嵩的如此评价,其实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内心写照。
想当年,率大军平定蛾贼之乱,那时,他和皇甫嵩一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为从此可以天下太平,圣上从此可以励精图治,大汉从此可以中兴,恢复昔曰的辉煌与荣光。
可是,几年的工夫下来,圣上还是那个圣上,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原来是怎么样,平定蛾贼之乱后,还是怎么样,以致如今大汉已是风雨飘摇,威权扫地,如他和皇甫嵩这样的忠直老将,报国无门,落至如今这般的寂寥下场。
朱儁随着战马缓行,一路摇晃,一路感慨,看不懂如今的天下情势,更看不懂如今的天下人心。
他和皇甫嵩这般心境,即使马玩乃至皇甫坚寿就陪在身旁,也是毫无所察,更无所感,他们关注的,只是如今的长安情势。
次曰,吕布如期率三百精骑,来到长安城外搦战,马超得皇甫嵩首肯,率三百西凉精骑出战,二人大战一场,马超不出意料地落败,相约明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