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小快步奔进大帐,片刻工夫,即带着一人,快步出来。
李儒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截了当地将方才的问题问出,小统领身后那名仵作上前一步,双手叉前,恭敬答道:“那处偏殿共清理出尸骨十七具,从骨架上分辨,男六具,女五具,余下六具,损伤太重,无法分辨。”
仵作的这个回答,令李儒心里的不安稍稍减淡了些,他记得很清楚,昨夜与并州牧吕布自偏殿退出来时,吕布的亲兵禀报过,内侍七人,宫女八人,尽数被斩杀,如再加上太后和弘农王,刚刚好是十七具尸骨。
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尸骨上,可有刀伤痕迹?”
仵作不假思索地答道:“有,十二具尸骨有刀伤痕迹,多在颈骨处。”
李儒沉吟片刻,自觉在这方面,他是比不过眼前的这位仵作的,再怎么细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临转身之际,他再问一句:“从尸骨上,可能分辨出太后和弘农王?”
仵作大愣,支支吾吾半响,就是答不上来。
李儒心下恍然,情知是怎么回事,想来即使以太后和弘农王身份之尊崇,遭此火劫后,也就只剩下尸骨一具,与其他身份卑贱者一样,并无什么分别。
正因此,眼前的仵作才这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回答“是”吧,摆明了就是欺瞒,回答“否”吧,摆明就是对太后和弘农王大不敬。
沉吟之际,李儒心头一亮,挤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最好能辨认出太后和弘农王来,不然……”
这句话威胁味道十足,但听在仵作耳里,却无异于是在提醒他,所谓不管用什么法子,重点是辨认出太后和弘农王的尸骨来,至于真的是不是,那只有老天知道了。
仵作也是属于上不了台面的胥吏,都是些歼猾老练之人,他方才只是没想到李儒会如此问,骤不及防之下,一时失神,所以才支支吾吾不可答而已。
当下连连点头哈腰,应诺下来,直到李儒转身,带着小统领往他处去了,他才松了一口大气,自觉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伸手一摸,才醒觉那里什么都没有。
李儒带着小统领,再一次回到偏殿,围着那堆烧得焦黑的废墟,足足绕了两三圈,方才问道:“此处清理出来的各色物品呢?”
小统领大惊,可很快就镇定下来,答道:“也俱都收拢在一起。”
“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这一次倒没走多远,可是当李儒真个见到这些个物事时,不由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