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琐碎之事后,朱祁镇向王振打了眼色,王振自然了解朱祁镇的意思,心下有些不忿,却是不愿先开这个口,朝着和自己亲近的副都御史徐有贞使了个眼色。
徐有贞自是心目了然,忙是上殿前一步,对着朱祁镇道:“臣徐有贞有奏圣听。昨日瓦剌使者上表请见陛下天威。望陛下见之。”
朝臣们一听心而皆不由自主的一提,相互对望一眼,内中含义却是千万。殿内瞬间静了下来。
请赏折子的事儿他们多少还是清楚的,不禁暗道声:来了。
朱祁镇放下手中麓川用兵的折子,轻声说道:“传。”
“传瓦剌来使伯颜帖木儿觐见。”传令小太监忙在殿外撕开了嗓子吼道。
朱祁镇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秃头汉子,只见他身着民族色彩浓郁的皮裘麻服,颈戴银链。脸额上满却是刻着风霜之气,瞪大溜圆的眼睛却透着几分野性、狂燥。却让人一眼看去,进显蛮族野性。心中虽是啧啧不已,但多少有些不舒服:这马背上长大的人儿就是没什么礼仪。却是因为这家伙自进殿来便只对他躬礼,而不行叩拜的原因。
虽是不满,但朱祁镇口中还是说道:“朕闻瓦剌也先来使悼念,心中很是感激。使者可回瓦剌传好,朕心恭,遇使两族子民和睦安邦。”
伯颜帖木儿手扶左胸,身子微微一躬,对朱祁镇行了民族礼仪,口语流利的突出汉语回道:“臣乃方外之民,礼数不周望天朝陛下海涵。臣代淮王谢过陛下道念。臣亦希望我明元两朝、汉蒙两族间能够和睦相处。”他话中说得却不是藩臣所属,群臣听之脸上不禁齐齐变色,谁不知道明代元而立?小小的瓦剌竟然口中兀说元,难道不怕了犯到忌讳吗?
“方外蛮子,休的嚣口。”
“天下为明,哪里来的元?”
“……”
却是几个臣子忍不住愤愤出言。一时间朝堂像是乱成了一锅粥般,好不热闹。
伯颜帖木儿面带着不屑,不理群臣呵斥,大声说道:“难道大明礼仪之邦,竟全是这等枭小之辈?我伯颜帖木儿即为两国顺者,为何陛下待之如此?”
这伯颜帖木儿不简单啊,朱祁镇眼中凶光一闪,心下却是升了杀心。挥了挥手,群臣见皇帝动作,慌忙收口,但武官中脸上那气愤,跃跃欲试的样儿,却是一一表露,皆落在他眼中,心中却是记下了那些人儿。
盯了眼昂头而立的伯颜帖木儿,他拿起一道折子,丢在伯颜帖木儿面前,面无表情的干笑道:“朕虽位在天朝,但却不是任人欺侮的,来使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