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的倒是后来的写信人啊!”民善将茶水隔着滤网倾入公道杯,水声像是疏雨落于温润的青石,“没有署名,没有落款的只字片语,只说‘他知道是我们’。
从理论上推测,应该是她热恋的男友吧。”
“后来他完全失去了踪迹,几乎是和远澜前辈隐退差不多的时间。这么多年,无论是使用执律者的调查权限,还是你们利用常人社会的关系网,都无法找到他的踪影。”达铭将茶盏放回案几上的黑石茶盘。
“远离心伤,隐形埋名吗?”民善轻声叹息着,将盛满琥珀色液体的茶盏轻轻推向达铭的方向,杯底细细勾画的小荷,在微微荡开的水色中,像是即将绽放紧闭的花冠。
“他们是热切的恋人,她会告诉他很多事情吧。
也许他根本不会知道杀戮的真相,向我们发出匿名信函,只是希望我们这些曾经与她发生争执的人,会不快一段时间吧,这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心啊!
也许他什么都知道了,但当真如此,又怎会沉默至今呢!他曾经在酒馆的胡言乱语引来了执律者。
彼时的他虽然不会知道执律者的身份,但如果知道我们犯下的罪行,自然会向执律者言明。
根据你收集的讯息,远澜先生是一位尽忠职守的执律者,如果获得线索,即便自身体力不支,也一定会追踪到底吧!”
“这样的解释也是合理啊!”达铭望向客厅的落地窗,楼宇之外的炎夏气势高昂,像是一位被恨意灼烧的怨妇,喷薄着最恶毒的言辞。
“但愿是我多虑,他应该根本不知真相是何物吧,如果这么多年他当真查出些什么,常人社会与里会之间的联络者也会回应他的诉求吧。”
“就是这样的缠斗呢!”民善仰首一笑,“也许有人在看着我们,我们也在盯着别人,每一方都在注视着上下左右,注定如此生存,注定如此忧虑,注定如此心中深埋着利刃。
如果是战争,根本没有纯粹的攻方与守方啊!
这就是代价吧,犯下罪孽的代价,触摸过业火的手指,烧焦的印痕,无论多么昂贵的药膏都无能为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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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啊!”星铎惶惑地看着十指间纯净如水的星光,“远澜前辈的确过世了,去世的日子就在他隐退后不久,却像依旧存在于这世间一般。”
“你是想说虽死犹生,音容笑貌宛在吗?”莲婆婆声音低缓,像是一位在教导孙辈如何遣词造句的老人。
“真应该夸赞你的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