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军成功地从南、西、北三面将窝阔台军合围,围三缺一,只留下东面一条退路。这让窝阔台犹豫不决,恐有伏兵,因为他们蒙古军也曾无数次这么干过,数月前三峰山下就曾这样对付过金军。
赵诚带着护卫们走出自己地临时营帐,惨红的月光下,他穿过枪矛如林的士兵。他的目光所及处,贺兰军将士集体高呼万岁。在震天的吼声中,赵诚既感到信心百倍,又自知责任重大,他要尽可能地将这些忠诚的将士完整地带回贺兰山下,并且尽己所能。让他们得到他所能付出的赏赐。
赵诚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曹纲。这位年轻地都尉的脸还稚气未脱。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因为疼痛而面部扭曲。曹纲试图站起身来。却没能办到。
“好好养伤,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诚与勇猛,你将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将赏。”赵诚劝慰道。
“多谢国主,若是属下早知国主欲反蒙古,应该提早多练一下武艺,方不坠了国主的威名。”曹纲道。
他这话让众人肃然起敬。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赵诚,然而他这种真诚的表情却让赵诚警觉。因为对于一名普通士卒来说,沙场杀敌,往大了说是保疆守土,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得到土地,他们因为感念赵诚以往的恩泽,而甘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对蒙古人的仇恨恐怕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苦难将他们聚在赵诚的旗下。他们并没有赵诚地所谓平天下之心,正所谓一将功成百骨枯,死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得利的却是帝王将相们。
铁穆与陈不弃两人聚在赵诚的身边,询问下一步的方略。
“仇恨冲昏了蒙古人地头脑,他们已经陷入了我们地半包围之中。你们两部,轮番夜袭,让他们得不到休息。我们还可以等,让窝阔台选择往东逃窜,他若不逃,我只好硬碰硬,用更多的牺牲来换取他地性命。”赵诚道。
窝阔台的心在沉沦,他落入了赵诚的圈套,在如此开阔之地反复冲杀,并不能让对手后退一步,相反的,却让自己的兵力成批成批的减少。仇恨让他忘记了自己眼下所能依靠的实力极其有限,他手下只剩下六千人马,十去其四,损失也巨大。
阔端擦了脸上的血迹,劝道:“父汗,敌军势大,我们不能死战。眼下,一条路是突围回蒙古,休养生息,但那样做敌人会紧追不舍;二是退回中原,召集中原的兵马再来与敌军交战,只要我们能将中原兵马点齐,不儿罕这个叛贼的死期就为时不远了。况且我们可以据居庸关或燕京城退守。”
“是啊,父汗,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