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他站起身来。冲着身后地妻妾及百官、百姓发表了一串声泪俱下的遗言,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的身前哭声一片,他曾经的臣民们没有一个反抗,尽管他们心中的仇恨更深了一层。赵诚虽然对他所说的有些不敢恭维,不过这恐怕是他对这位君王所能做的少数几件事吧,这事实上对赵诚未来的施政不利,但他并不想跟一个失去性命之人计较,更何况这也是铁木真希望知道的。正如赵诚本人笃信地一个信条一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李留恋地看了一眼中兴府,又眺望了一眼贺兰山。整了整衣冠,沉静地跪倒在赵诚地面前。如一个婴儿一般无力。
赵诚再一次举起了自己的刀,然而,“咔!”一声清脆地声音响过之后,鲜血四溅,李地头颅在地上滚动着。
“啊!”有人惊呼一声昏厥在地,有人泣不成声瘫软在地,也有人脸色苍白地看着一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动不动,还有人伏倒在地,那剧烈抖动的肩头表明他们内心中的恐惧。也有人想站起来反抗。被当场毫不客气地射杀。
刀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着,一个皇帝的血看起来或者闻起来与一个普通人的,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赤色并且有腥味----不管他曾是一位明君还是一位昏君,甚或如果他活着。不管将来会昏庸无比还是奋发勇为,都是一样的。死亡,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李的头颅躺在地上,仍在流着鲜血,他面色苍白扭曲。圆睁着双目。似乎十分不甘和悔恨,他在临死之前也许是在对侵略者表示无比的仇恨。对自己所属的这个曾经强横一时王朝地悲惨遭遇感到不甘,对自己力有未逮而感到不甘,对国家最后消亡在自己的手中而感到不甘,也许他在意识消失之前的一刹那还在悔恨:悔恨自己为何这么懦弱,这么屈辱地死去,而不是光荣地战死,如同祖先那样战功赫赫;悔恨自己为何生在帝王之家,而不是一个无名之辈,以致所有的屈辱都挂在自己的名下,曾经地光荣与后来的耻辱都在自己手中终结,而自己可能连一个谥号都没有。
文明,一切都是建立在刀锋之下的文明,刀锋当然不是文明的全部,但至少也是一段文明的开始,这段文明通常也是在另一个刀锋之下结束。然后,轮回往复,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更替着。
赵诚不知道这个贺兰王国是在蒙古人手中灰飞烟灭,还是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将这个国家地灭亡算在自己地名下,至少自己充当了一回实实在在的刽子手。在短暂地惆怅之后,他踏着西夏最后一位皇帝地鲜血,向中兴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