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召紧张地四下望了一圈。
“她没有来。”蓝华凌说。
“没……没有来吗?”孔召失望的同时,还松了口气,“为……为什么……不来?”
“她来不了。”蓝华凌的声音很平静,她那看似如水般平静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什么。那是一种怒。与平常的怒不同,它好像并不针对什么东西,却构成了她的整个灵魂的背景。
这种怒正从她的灵魂之窗——眼睛中逸散出来。
失去了往日机灵的孔召没有发现什么,仅有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不高兴了。
“为什么来不了?”孔召问。
蓝华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柔软的语气问:“告诉我,你恨她吗?”
“她?谁?”
“你母亲。”
“我母亲……原来我真的有……”直到此刻,孔召才真正确定了这一点。
他迷糊道:“恨?我为什么要恨?”孔召似乎对这个问题很不理解,疑惑地望着蓝华凌。
蓝华凌轻叹一口气,目光中所蕴含的东西消散,只剩下了柔和,她说:“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长大的吗?”
孔召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就仿佛照着一本故事书念故事那样。他语速既快,又没有半点波澜,想起什么忘记说的,就再补上去。
听孔召念书一样地将自己的经历念了出来,蓝华凌柔和的目光中,渐渐多了许多不同的色彩。
最终,她只是轻轻伸手,替孔召捏去了脸上沾染着的一小块尘土。
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向窗户走了两步,双手自然地搭垂在小腹上。她静谧地站立着,望向外面的天空,清澈的瞳仁没有焦距。
“听完了你的故事,我也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她说,“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酝酿了一会,蓝华凌开始了她的讲述——
时间回到雨花历七百三十一年,四月二十。
正值壮年的雨花先皇骤然暴病,无可医治,静待归天。
太子煌以霹雳手段清除异己,连杀十四位皇子,无论长幼无一放过;二十三日,太子煌带领东宫秘卫血洗朝堂,将国家栋梁屠戮大半,不服从他的人尽皆斩首,整个朝堂为之一空;二十四日,禁军全部出动,剑指平王府,将唯一还能对他有点威胁的叔叔绞死。
六月上旬,先皇已经是人事不醒,一名先皇嫔妃在此时诞下新皇子。当夜东宫秘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