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岁之中两河归正,沙刷水深,海口大辟,田庐尽复流移归业,国计无阻也……”他又开始背诵孙淡的著作。
豁然是一篇治河方略。
吕芳刚开始念的时候,古泰面上还含着讽刺的笑容,可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面上的笑容僵住了,内心之中如一道大雷炸响。
他当了一辈子河道官,如何听不出吕芳在念什么。
在以前的河道衙门当官的时候,黄淮两河年年决提。做为官员,他只能尽力修筑堤坝,并在提拔上种满大树。可堤坝年年修年年决,堵不胜堵,以至于把自己都填进天牢里来了。
在监狱来关了这么几年,他也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在任上的所作所为。论到清廉,他在河道衙门这个银子如海的地方还算是不乱吃黑钱的人,论到干练,他是河道衙门一把手手下得力干员,论到勤政,每年桃花汛下来的时候,他都搬到堤坝上去,一住就是一个月。
可即便如此,那水怎么就治理不好呢?
在这篇文章中,孙淡提出了许多新的见解,比如用水流冲刷河道,减缓黄河淤情一说,就让古泰眼前一亮,不觉喃喃道:“以前我只一味修坝,可堤坝越上去,用不了一年,泥沙就淤上来了,水也跟着上来。然后,又得继续修筑堤坝。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为什么就没完没了呢……”
再没有人说话,监狱里的人都是识货的,都侧耳聆听着这篇治河方策。
这篇文章很长,有好几万字。吕芳也没可能全部念完,只朗诵了片刻,就停了下来。
古泰急道:“小太监,你怎么不念了。这篇文章是谁写的,谁写的,如此大才邪?”
吕芳:“大才,你终于承认写这篇文章的人是大才了?你想听啊,出监狱之后自己去买书看。”
古泰也顾不得与吕芳抬杠,说:“能写住这种实用文章的人自然是才高八斗,古泰佩服。买书,买什么书,谁写的?”他继续问。
吕芳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有泪珠滚落下来:“此文出自我家恩师孙淡所著的《日知录》,篇名《两河管见》。今天是先生的最后一课,可惜啊,可惜啊,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却只能在监狱里背诵他老人家的文字,不能一睹先生的音容笑貌。这是最后一课啊!”
实际上,《两河管见》乃是明朝嘉靖末年的著名治河家潘季驯的著作,此上偶然看到这本书,觉得有点意思,通过这书可以直观地了解古人是如何调动国家力量抗击自然灾害的,就下载进了硬盘里。
在抄《日知录》的时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