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这才捞着说话的机会,忙回道:“禀万岁,奴才的意见是留中不发。”
“哦,留中啊,这么说来,毛尚书这份奏折应该是言之有物了。”皇帝淡淡地说。
毕云忙苦笑一声:“满纸都是狂悖之言,臣等本不该用这篇奏折来污了陛下眼睛的。可兹体事大,以臣看来,本应严词训斥的。可孙先生建议送给来给万岁爷瞧瞧。臣死罪死罪。”说完话,毕云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黄锦见毕云举动怪异,心中惊诧,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皇帝倒有些意外:“朕倒要看看毛尚书说了些什么?”他从蒲团上站起来,大袖飘飘中捧着奏折边走边读。就看了几眼,突然冷笑起来:“毛尚书果然写得一手好文章,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不愧是进士出身啊!黄锦,你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你的意思是留中?”
黄锦心中突然有些畏惧,脚一软就跪了下去,颤声道:“臣的意思是……是……是留中,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皇帝突然站住了,慢慢低头盯着黄锦,那眼神中好象是一把刀子,要将黄锦整个地破开来看:“留中,你黄锦就是这个意见?留中,难道朕还错了,需要隐忍?难道你黄锦就默许毛澄的狂悖之言?”
这句话说得很是严厉,黄锦愕然抬起头,还没等他说什么,皇帝手中那份手本就劈头扔过来,正好砸在他脸上。耳边传来皇帝冰冷的声音:“好个狗奴才,你再仔细看看。”
黄锦心叫一声不妙,忙拣起那份奏折,定下神仔细看了起来。等他看到最后,总算看明白毛澄奏折中的意思,心中一慌,额上有黄豆大小的冷汗沁出。
正如皇帝所说,这份奏折的核心内容是说皇帝不能认自己的生父,如果将这份奏折留中不发,不做任何处理意见,那不就是默许毛尚书的意见吗?
这可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就此失去皇帝的信任。
他不住地磕头,哀号道:“万岁爷饶命啊,万岁爷饶命啊,奴才根本就没看过这份奏折,又如何知道毛澄在里面说了些什么。臣失职,万死,万死!”
他不住磕头,脚下已经湿了一片,面上眼泪鼻涕顺颊而下,淋漓尽至。
孙淡和黄锦看得心中大快,黄锦眉宇间已隐约有一丝笑容渗出来。而孙淡还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一张脸平静无波,连他都佩服自己的养气工夫已修炼得炉火纯青了。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居然不看外臣的奏折,说出去有人会信吗?”皇帝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