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笑眯眯的回答:“还是我儿疼我,媳妇,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快给你叔银子,让他买只头花,三两串果子来……儿啊,头花要仔细挑拣,挑那花开的艳的。咱庄户人家过日子,由不得大手大脚。媳妇年轻,不消插上花招蜂引蝶的,我老了,最喜插上满头花,儿啊,你给母亲好好选。”
褚素珍木然的掏出钱袋,还没等她解开捆钱袋的绳子,罗婆婆一把夺了过来,解开钱袋,从钱袋里倒出十来个铜板,一点金银碎片——那些碎片想必是绞碎首饰弄下来的碎片,因而显得很不规整。但罗婆婆并不在意,她爽利的选了几块较大的碎银碎金,一边塞给孩子一边关心的说:“儿啊,那边人多,别挤着自己。”
将剩下的碎钱倒入钱袋中,罗婆婆扎好钱袋,一反手准备将钱袋塞入自己怀中,但她的手停在的半空——周围出现了三位穿官服的大将,身子微微弓起,目光盯在她手中的钱袋上,瞧那架势,只要她敢把钱袋揣在自己怀里,三位大将就会扑过来。
嘿嘿,哪怕事后证明她的清白也没关系——官差查案,打也白打。
罗婆婆虽然刻薄,但好歹养出了一个罗举人来,不算是糊涂到底。她平常待人处事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但自家也知道,这套道理大多数时候需要强权与威势来硬性推广的——面对官差,可是“强”行不得的。
罗婆婆手一歪,转手又将钱袋抛到媳妇怀中:“收起来吧,小气的,这三两个钱你也看的如此紧。”
周围的三位大将叹了口气,失望地直起了腰,而后装模作样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直叹息:今天运气真背,好不容易一个讨时教头的机会,竟然被浪费了。
只过了一会,前去买花的罗二被人一路推着推搡过来,他的衣服已变得皱巴巴的,眼圈青了,嘴唇流血,鼻子被打破,当然,身上的钱也不见了,手上却什么东西也没有。推搡他过来的人见到这里站着几位大将,立刻缩了回去,他们这一缩,罗二立刻直起腰来,快步走到罗母身边,拽住娘的袖子,嘴上很甜蜜地说:“娘,咱们赶紧走吧,乘早赶去豆腐巷,等拿了钱,儿子多予你买几个头花戴。”
罗婆婆爱怜的上前整理了一下孩子的衣服,也不问钱的去向,也不问儿子为啥成这样——在村中,儿子如此形象,只有一个原因:“儿呀,你又去赌钱关扑了,可是今天手气不好,把钱都输了,没关系,等我们去西城拿了钱,你挨个摊子关扑一下,让我儿今日玩个过瘾。”
罗婆婆这话是格外扯着嗓门喊出来的,意在警告身旁的三位大将: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