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房间分隔出来的,除了一张一米宽的床,就只剩一条小通道了,墙壁灰扑扑,屋顶挂着蜘蛛网,床单被套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一团一团的黑黄痕迹,伴着一股子形容不出的馊饭菜味儿。
陈静姝摸了摸床单,拿一件衣服展开铺上,小心翼翼躺了下去。
一件衣服似乎隔不开床单的肮脏,才躺了一会儿,陈静姝就开始觉得身上痒了起来。
开始是后背,不一会儿就是手臂脖子,简直就像沾上武打小说里面写的痒痒粉,又像是掉进了蚂蚁堆里,她觉得整人都痒了起来,甚至连内脏都在发痒。
陈静姝跳下地,解开衣服看,什么都没有。
秋末,天气很冷,皮肤在冷空气里瑟索了一下,寒冷替代了骚-痒,陈静姝穿好衣服重新躺上床,迟疑着,不敢拉被子盖。
太脏了,和钟沐白家香喷喷的被子相比,那床因为脏而从深绿变墨绿色的军被像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盖上去,自己会不会成为粪坑里的爬虫?
陈静姝想像着自己成一条在粪坑里爬动的蛆虫的情景,深深地忧伤了。
“你去哪里了?”
“怎么不在家?”
“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
嘀嘀一声又一声,钟沐白的信息。
连珠炮的一个接一个问题。
陈静姝刚看完,电话打了进来。
“你怎么把衣服都拿走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迫切地问,伴着咚咚脚步声,似乎是刚上了楼又往下跑。
陈静姝勾了勾唇角,淡笑了一声说:“我家里有些事,我妈让我回家陪她。”
从1108号房逃出来,冲出酒店后,她曾想打电话责问老妖的,号码按下了又放弃了。
那头色猪说。
“姚黎明让你过来前难道没跟你说过是来侍候我的吗?装什么纯。”
“皮肤真好,脸蛋圆圆的也很好看,玩过那么多女人没玩过这一款的,姚黎明太善解人意了。”
不是误会,那头色猪说得很明白。
还以为自己走运了接二连三采访到钟沐白,原来……陈静姝呵呵笑,无力自嘲。
“到底是怎么啦?要回家住连当面说声都没有。”喊不回陈静姝,钟沐白找老妖倒苦水。
只是回家住不可能不当面告别。
早就知道你太热情会把人吓跑。
老妖一面腹诽,一面火烧火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