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长弓背在了身后,韦鲁斯第一次主动摘下了自己厚厚的兜帽、再一次直接沐浴在了灿烂的阳关之下。
缓缓俯下身,韦鲁斯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一捧砂砾。
被古恕瑞玛城从地下带出来的砂砾依旧潮湿微凉,尚未被太阳烤热。
就像是曾经的韦鲁斯,一个固守在帝国边境的弓手,并未承受帝国的荣光。
瓦尔茂和凯伊难得安静了下来,但韦鲁斯的内心却丝毫不得安宁,过去的一幕幕失控一般的在他的脑海之中闪回,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村落、想起了蔓延的艾卡西亚战争、想起了唯一的亲人、想起了作为暗裔暗杀他人的岁月……
实际上,当古恕瑞玛城破沙而出的时候,有一瞬间,韦鲁斯真的想要俯身跪拜,他相信,现在的阿兹尔一定很需要力量,也不会拒绝一个强力弓箭手的效忠,哪怕这个弓箭手是一个暗裔。
但他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看着手中逐渐灼热的砂砾,韦鲁斯仿佛忽然清醒了一样,惊讶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报答了帝国很多。
也许……是应该做一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想到这,韦鲁斯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沙土丢到一旁。
……………………
拉亚斯特在悄悄的打量着亚索。
所有人之中,拉亚斯特的心思是最为复杂的——虽然在诸多暗裔之中,拉亚斯特是相当有想法的那个,但此时此刻,在这个恕瑞玛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之中,哪怕是拉亚斯特,一时之间也无法理清这千丝万缕。
阿兹尔回来了。
拉亚斯特清楚的听见了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宣告。
阿兹尔的确回来了——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于称呼他为阿兹尔而不是陛下了?
真有意思啊,明明作为飞升者,要永远对恕瑞玛皇帝保持尊敬的……
从他大肆启用新人乃至奴隶、却不愿意给予暗裔一个机会的时候?
还是从他执意打破皇帝不飞升的惯例、亲自主持飞升仪式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他死于飞升仪式、让整个恕瑞玛城都为他陪葬的时候?
在拉亚斯特的印象之中,阿兹尔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他虽然看起来儒雅随和,但实际上却比谁都闷骚、比谁都野心勃勃。
否则他也不会像是禾中马一样,在恕瑞玛留下了不知道多少子嗣;否则他也不会打破古老的传统,以皇帝之身亲自主持飞升仪式。
没错,那时候的飞升者的确少得可